葉詩諾打開家門,一向對周圍氣氛不敏感的她幾乎立刻感覺到客廳裏的壓抑。
趙亞均今天在家,背著身子坐在柔軟的沙發上看電視--葉詩諾瞪大了眼睛,拎在手上的鞋子不自覺地掉落,砸到腳上卻痛感全無。
趙亞均不是在看電視,他在看一張光碟,觸目驚心的不是光碟裏曖昧難堪的呻吟,也不是揉亂的被子和低糜的場景--而是當碟片裏的女子翻過身時,半眯的眼睛仿佛盈滿了水,充斥著情欲,卻赫然是她自己的臉!
葉詩諾愣愣地盯著屏幕,不詳的預感瞬間溢滿了心間,恐懼和痛苦久久盤桓。她的手指緊緊扣住裙擺,喉嚨裏發出一聲低鳴。
趙亞均突然爆起,將遙控器狠狠地往地上一擲,殘骸散落一地,有幾片滑到葉詩諾腳邊,她輕輕一顫,眼淚立刻蓄了一眼眶。
“葉詩諾,你做了什麼?恩?你做了什麼!”趙亞均憤怒地站起身,雙眼緊緊攥著葉詩諾就快要落淚的眼睛。
葉詩諾無措地站在門口,眼睛一眨,眼淚啪地一下砸到地上,在臉頰上留下一條淺淺的水痕。不安和恐懼衝撞著她,她為自己真實的背叛而心虛,不知道怎麼抬眼去看趙亞均。
“我……我不知道……”她抽泣著,大腦當機,不可置信地看著視頻裏,男子挑逗著女子,而女子也愉悅地迎合,那張臉熟悉得讓人心驚。
顯然是你情我願的情況,但是她混亂的腦子裏理不清哪怕是一絲平整的思緒,她清楚這個光盤的真實性,但是不知道怎麼去解釋她的被動和無助……
“你不知道?”趙亞均冷笑一聲,踩著遙控器的殘骸走過去,一步一步,每一步都發出嘎吱聲,像是踩在她的心尖上。
“亞均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她語無輪次地擺動手臂,淚水從線條美好的眸子中落下,滴在白皙的皮膚上,再隨著她晃動的動作被拋開,“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怎麼會......亞均你相信我,相信我……”
她低聲企求著,其實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聽你解釋什麼?解釋你和他的每一個細節?解釋你怎樣在他身下輾轉承歡,怎樣對我一步一步背叛?!”趙亞均又前進一步,語調高昂,充斥著憤怒。
葉詩諾哽咽,隻能在他的憤怒和步步緊逼之下看著視頻發愣發抖。
“我們在一起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對吧?”趙亞均冷哼:“虧我父親幫了你們一把,不然你爸去世,你媽變得癡癡傻傻,你要怎麼生活?現在呢?綠帽子戴得這麼高了我還被蒙在鼓裏!”
憤怒的吼聲將趙亞均的母親從廚房裏引了出來,她急急地跑著,看到趙亞均正在對著葉詩諾怒吼,走了上去。
她瞟了正在播放的視頻一眼,似乎早就知道了上麵的內容。
“亞均啊,”她出口,看似相勸實則一出口就帶著濃濃諷刺:“生氣做什麼?還不是氣壞了自己。別人要作賤自己就由得他們去作賤,自己的身體要自己注意……”
葉詩諾聽到這一番冷嘲,心裏一酸,眼淚又啪嗒地往下掉。
“你哭?你委屈?”趙亞均又憤怒地叫了起來:“那我還委屈呢!我找誰哭?你今天最好給我解釋清楚,你是我趙亞均的未婚妻,為什麼會有這種視頻出現?視頻裏的男的是沈墨寒吧?你解釋不清楚這事兒今天完不了!”
葉詩諾一顫,已經哭得眉眼通紅。
她父親半年之前去世,母親的精神狀態也接近瘋癲,幸虧父親的好友,也就是趙亞均的父親伸手幫了她們一把,收留她和媽媽,如果連這最後的依靠也失去,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能解釋出什麼花兒來?”趙亞均的媽媽再次開口,譏諷之味漸濃:“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按今天這情況看倒是應景了!更何況沈墨寒是什麼人?攀上了高枝還用得著跟誰解釋嗎?!”
她嗓門大刺痛葉詩諾的耳膜。
“我……”葉詩諾一抽一抽地辯駁,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視頻就擺在那裏,她的話太過蒼白無力。但是為何會發生那件事情,她到現在還沒有弄清楚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差錯。
趙亞均的母親開始一波一波地攻擊,張嘴就像機關槍掃射,把葉詩諾刺得千瘡百孔。
突然,身後的門一陣響動,接著便被毫無預兆地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