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此,以離笙總算有了一點該有反應。
以天澤見此,心下長長舒了口氣,暗想自己何時變得寬容了些很快,又抬頭望向陌上塵,開口定定應了聲:“是,沫兒跳下了懸崖,並未見屍首,也許還有一絲生機你該做的,是去尋找她,而不是這樣自欺欺人!”
一語畢,看著以離笙臉上一點一點鬆動下來。
明明是一個城府極深之人,在心愛女子去了之後,也不過隻是一個平凡人,連最起碼的思考,都被拋到了一邊!
情字,真是一個傷人的東西!
“咣——”
利劍掉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眼前,沫兒決絕跳入懸崖那一幕,在此一一閃過。
不多時,以離笙整個人漸漸平靜,嗜血的雙眸,也在此之後,回歸了原本。
“對,我該去找她!她還活著!”
說到此,以離笙匆匆轉過了身,帶著些許踉蹌,似是一瞬蒼老了許多一樣。
看著以離笙快速走向前方,很快失去了蹤影,以天澤唇邊流露出一抹苦笑,他不過是編了個理由,來將以離笙心中的魔性穩定下來,而沫兒顯然是最好的引子。
所謂一線生機,不過是個借口罷了。
萬丈深淵,茫茫江河,任何人都沒有活命的可能。
更何況,沫兒已經把自己折磨成那樣,根本不可能保住性命,現在恐怕,早已屍首全無。
看著遍地的屍體,腳下還未幹涸的鮮血。
以天澤不由搖了搖頭,沫兒這一走,便帶來了這樣毀了所有的力量,值得還是不值得,已經無從去判斷。
至於自己,心痛麼?
也許,同時又多了一絲釋然,他愛的女子,就該當如此,勇敢而又特別。
一陣風吹過,夾雜著一股血腥味道。
伸出手,但見一朵落花飄到手心,眼看就要夏天,花瓣卻在這個時刻凋謝,隱隱也是在沫兒的離去而惋惜。
其實,沫兒,你雖然說恨他,但,還是,愛的吧。
因為愛到骨子裏,以至他開口說,要陪你一起死之時,你起了誓言阻止。
——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
我寧願回到,
和你初遇的那一刻。
天空陰霾,灰色的雲層層疊疊,沉重地壓在人的心頭,一連下了幾日的暴雨,江河水暴漲,幾乎沒過崖壁。
渾黃的江水奔湧咆哮,滾滾東逝,似要吞噬世間一切,長得仿佛沒有盡頭。翻湧的江麵上,忽然冒出一個人來,一襲白衣,更襯得俊美臉龐蒼白如紙,形容憔悴,似已疲累至極。
他急促地喘息,焦急的目光緊緊盯著廣闊的江河表麵,沒有盡頭,心底湧上無盡的惶然。
整整七個日夜,三千士兵相互接替,不敢懈怠地潛入江中,沿途幾近地毯式的搜尋,卻沒有發現任何生命的蹤跡。
直至,天色黃昏之時,宮裏消息傳來。
這才,敢有人小心上前稟報,卻是離在較遠之處:“啟稟皇上,宮中傳來消息說,有一人與死去的天師容顏一模一樣,想要求見皇上一麵。”
閻橫?
以離笙的思緒,原本是極為疲憊恍惚的,然在這一刻,聽了侍衛的彙報一樣,似是刹那間想到了,下一刻,一揮白色衣衫快速轉身:“起駕,回宮。”
沫兒是死是活,在這個世上大抵也隻有閻橫會知曉一些情況了。
在蘇謹若沉睡之後,他用計讓閻橫昏死過去,騙過了所有人。
在此之後,閻橫帶著蘇謹若,偷偷去往南湘國,求得了蘇謹若母親的鮮血,用以根治好蘇謹若,同去的,還有默殤與冷奕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