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回來——”
就在沫兒剛剛抬腳的那一刻,一個聲音從著後方傳來,其中夾雜了那麼大的恐慌。
似乎她這麼一跳,就會讓他失去所有一樣。
而隨著這個聲音響起,沫兒猛然的回過神來在她麵前,深淵一步之遙,眼看就要喪失性命。
側過身,如期看到了一襲白衣的以離笙,撞進他滿是擔憂雙眸當中擔憂?嗬,想到這個詞眼,沫兒傻笑起來,笑自己的卑賤。
他已經這般對她,還有什麼擔憂可言?!
以離笙見沫兒停下腳步來,心下這才算鬆了口氣,隨之匆匆趕上了前來,剛才的那一幕,讓他心跳幾乎暫停,幸好及時趕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在沫兒回宮之後,他為了不讓沫兒消失在他找不到的地方。
所以,在她的身上,用了一種定蹤香,因此,以天澤帶她雖然走得漫無目的,他卻憑著定蹤香的痕跡,很快找尋了上來,卻一眼看到了這一幕。
這一刻,他萬分慶幸。
鬼魅已將解藥給了沫兒,此刻她身上的毒,應該也一點一點解了,終於,她安全了,他可以告訴她事情發展的所有,即便她恨他、怨他,以後他用這一生的時間,來彌補這個不可饒恕的過錯。
“丫頭”
“以離笙,你別過來!”
以離笙朝沫兒走來,口中溫柔地喚上一聲,隻是,話語還未落下,沫兒已經伸手阻擋了他上前,同時伸手指了崖下:“你再過來,我就跳下去!”
一語既出,以離笙怔在原地。
他知道她恨他,隻是不曾想,她恨他的程度,竟然到了想以死想逼的地步。隻是他做這一切,皆是隻想讓她活下來。
他死,可以,但是她不能死。
“以離笙,你放過我吧,好不好?我求求你,你放過我!”恍神之間,女子悲戚的聲音複而傳來,夾雜著一絲低泣。
抬頭,她就站在懸崖邊上,離他的隔著一段距離,看著不遠,心下卻好似隔了十萬八千裏,令他遠遠觸及不得。
“丫頭,你聽我說”
“別過來!否則,我立刻跳下去!”
以離笙溫柔開口,想要解釋,卻被沫兒打斷下來,她的態度如此決絕,語氣如此陌生,讓他一時不敢輕舉妄動,隻想等她情緒慢慢平靜下來,更何況她所站之地,充滿了危險。
“好好,你別激動我不過去,我不過去!你小心一些,最好靠過來一些。”以離笙密切注視著沫兒的一舉一動,唯恐她會出個什麼意外,讓他追悔莫及。
“哈哈。”沫兒原本隻想逃離以離笙的身邊,但是此刻在聽得他一係列關懷話語之後,隻覺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絕望大笑過後,不由諷刺的望著以離笙:“我死了,不正是你想要的。”
納水靈音為妃,用藏紅花打掉她的孩子…天女身份,絕色容顏…
“丫頭,你先過來,回去我把一切都告訴你好麼?再這樣下去,你會有生命危險的。”看著沫兒搖搖欲墜的身子,以離笙整顆心都隨著她的動作懸在了半空當中。
而他的話語,聽在沫兒耳中,卻是是另一番含義,越是不願回想什麼,那些記憶卻拚命鑽入腦海當中,特別是那個成型的孩子,如針紮一樣如影隨行:“以離笙,先前我詢問你時,你態度那麼冰冷,現在要告訴我了?孩子已經沒了,你還想告訴我什麼?生命危險,哈哈你竟然還跟我談生命危險!我被你害的在地上早產時,你怎麼不顧及我的生命危險?!”
沫兒終是控製不住心態,一遍遍控訴著以離笙對她的殘忍。
以離笙隻是深深的沉默,之後心痛低低開口:“對不起。”
“對不起?一句對不起,就能抵消我孩子的一條命嗎?一句對不起,就能抹殺你的殘忍嗎?以離笙,你敢做這一切,不過是仗著我愛你!我沫兒真他媽的犯賤!你之前不論做什麼,我都站在你背後,默默支持你哪怕,你對我設局,哪怕,你取我之血,救你心愛女人,我都無怨無悔!因為,你對我是那麼的溫柔,什麼事都順著我,寵著我就算你再怎麼傷害,我都在心底安慰自己,你是有原因的,你的出發點是為了我好!可是最後換來的是什麼?以離笙,你有沒有見過那個孩子,那個從我身上掉下來的孩子啊,他渾身是血,身體模糊,還未看到這個世界,就被殘忍剝奪了生命!以離笙,你怎麼狠得下心!以離笙,你說你怎麼狠得下心?!”
看著對麵的白衣男子,想著曾經對他的一係列憧憬,直至他賜了一切殘忍,毀去這一切。
沫兒撕心裂肺的話語說出,身形在懸崖不定的搖晃,在以離笙注視著她,什麼也沒有說之後,自嘲笑笑:“以離笙,愛一個人有錯嗎?我這麼愛你,真的錯了嗎?我隻不過想好好愛你,陪在你的身邊,陪你看盡世間風景!也許,你一開始救我,是別有用心。但是你不會知,一個人在頻臨死亡的時候,不論是哪一個人,朝她伸出救命之手,她這一生都不會背叛這個人,更何況還是一見傾心的你。我以為,從此你就是我的救贖,以為有你在,什麼都不用怕。現在想想,真是想法美好嗬!既然,你從來愛的都是水靈音,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你救了我,完全可借此讓我為你做任何事,偏偏非要我愛上你!以離笙,你知不知道,若是早知道會現在這樣我還不如當初一死痛快!最起碼,隻是人死,心還是活的!”
沫兒一句句說的淒切,讓以離笙身後之人,也隱隱對之動了情。
以離笙一句也無從反駁,從來他都是不善言辭之人,他該怎麼告訴她,她與孩子之間,他必須做一個選擇,又該怎麼告訴她,失去孩子,他的心同樣是痛,但是他必須選擇她,因為,孩子不及她重要。
即便沒有鬼魅,依照她的性子,的確寧願死,也要保全孩子。
他怎麼能,怎麼能在她失而複得之時,又失去她一次這一次,徹底而又沒有一絲後路。
“丫頭,你聽我說,你的身體太差,不宜有孕,若是生下孩子,你的命便會保不住!孩子與你之間,我實在無法將你割舍,所以”
“所以狠心打掉孩子?”沫兒冷冷接下陌上塵的話語,眸中沒有為此鬆動絲毫,片刻,語調又變得傷痕累累:“以離笙,孩子是我的,你有什麼權利這麼做?甚至,連對我說一聲也不曾!以離笙你憑什麼,你憑什麼!”
一語畢,心下更是冷寂。
什麼無法割舍她,不過又是一個讓她原諒的理由罷了,若是沒有這天女的身份與絕色的容顏,她對他來講,根本就是過往雲煙不值一談!
傷害太多,理由太多,什麼便都成了假。
“以離笙,我累了,真的累了。”
哀,莫大於心死,沫兒低低說出一字一句,身子顫動著,隱隱有掉下去的趨勢。
“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