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心理暗示還是什麼,很快的,竟然如期聽到了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那是一種近乎悄無聲息的腳步,若放在尋常之時,沒有功夫之人是根本聽不到的。
或許是因為雙眼看不到之後,聽覺變得靈敏了些緣故,再加上本身也是走著功底,沫兒是真實聽到了。
隱隱之間,隻感受到房間之內多了一個人的存在。
他一點一點的,從外麵向裏麵靠近,伸出手抬起了那一層層薄紗,一步一步的,來到她的床前,朝她慢慢伸出了手來。
“誰?你是誰!”
沫兒側耳聆聽一下,隨之又緊張問出了聲來,久久並未得到回答,沫兒心中更是不安,剛想呼喊出生,卻不知被來人何時點了穴道,發不出半點聲音來。
如此一來,心中的不安便更是強烈,許久時間過去,才聽著一句飽含滄桑與喑啞的聲音傳來:“你可害怕黑暗?”
這般開門見山的問話不由使得沫兒微微一征。可這個聲音,卻又是分在熟悉的,畢竟她是他的徒弟吖。
但黑暗?自然是怕的,隻是久了,便習慣了,不過,若是能夠重新看到這個世界,確實是她非常願意的。若恢複了光明,必然也可以省去許多麻煩。
隻是祁清源這話是什麼意思?腦海中不由想起一件事來,記得當初以天澤失明,便是被他毫不費力的讓他恢複了光明,如今他悄無聲息的來到這裏,難道是……
不不可能的!
剛有了一絲源頭,就被她心中的另一個想法給否決了。祁清源一心疼的可是她的大師姐,怎麼可能會對他慈悲。若是他真的有那善心,當初就應該阻止水靈音的荒唐想法,那樣的話就不會有今日這樣的結果。
思及至此,心頭便又傳來陣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剛要說些什麼,才驚醒自己早已被他封了穴道,奈何不論怎樣,他也是她的師傅,所以即使心中有怨,她也實在不能對他做出什麼有失敬重的事。
祁清源察覺到她的難受,也不在有太多的沉默,將心裏早已準備好了的話語問了出來:“我知你現在已經成了皇後,但作為徒兒,可否答應為師一個條件?”
條件?沫兒心中喃喃的重複著這兩個字眼,雙眸依舊無神,望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臉上是滿滿的不解。
然下一刻,在沫兒看不到的地方,隻見祁清源伸手向半空中一點,他這麼做,自然確定了沫兒不會再喊叫。
而事實,就是如此。
“什麼條件?”
沫兒察覺恢複了說話能力,不覺渾身都輕鬆了許多,下一刻,一句不解的話語帶著迫不及待傳了來。
“你應該知道靈音她對以離笙他用情之深,所以為師希望對於之前取心頭之血的事你能不予計較。”
她就想,祁清源深夜來找她目的肯定不簡單,卻沒想到他是過來給水靈音當說客的,不過用情之深?這是變相的要求自己對水靈音大方一點,跟她分享同一個男子嗎?絕不可能!
她這個師父對她還真是好!枉費拜師前她還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
思及至此,連同說話的聲音也冷了幾分:“不計較?取心頭之血害我差點失去性命,更是害得我雙目失明,你體會過看不見的滋味嗎?”
一句句質問的話語,帶著嘲諷,穿透人心,沫兒隻感覺腦袋嗡嗡作響,心裏的不安愈加強烈,其實她應該明白的,祁清源在這件事上固然會有眾多為難之處。
至於水靈音,她自然是恨的!但如果不是以慕臨一心想讓她死以及祁清源的默許,她也不會有那個膽子,更何況,如果不是因為謹若的死與她有關,她本身是對她懷有愧疚的,畢竟水靈音這一輩子不會再有孩子,說到底跟她也是有著一定的關係的。
這一件件,理不清的恩恩怨怨,罷了罷了,現在身邊有阿離在她身邊,過去的事她也希望可以翻開,更何況,她現在已經有了寶寶。
寶寶?想到這,嘴角露出了一個真實的微笑。
長久的沉默,沫兒剛想質問什麼,就覺得自己又被人點了穴道,接下來便昏睡了過去,對於之後的一切皆是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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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兒想,或許這一輩子,她都會做一些沒有邊際的夢。
哪怕明知夢是相反的,還是被這種境況給嚇了一跳,四周皆是無邊無際的血海,血色一片映襯了所有地方。
而她就在這其中,不知該做些什麼,亦或是,做什麼都是無用的,更甚至,她有些懷疑這是怎麼回事。
一般來說,做夢之人,不可能有如此清醒的認知感,而她,卻可以大致體會出這是一個夢。
與之前一樣,很快便顯現出了以離笙的蹤跡。
明知是一個夢,在看到以離笙渾身是血出現,沫兒還是嚇了一跳,下意識,上前去靠近他,這樣的以離笙令她心疼而又恐慌,不明他究竟經曆了什麼,變得如此殘忍狼狽。
“阿離。”沫兒大聲的呼喚,企圖能夠將他喚醒。
然而,以離笙卻隻是定定的望著她,眼底一片陌生疏離,刺痛了沫兒動蕩不安的心下,他就站在那裏,久久的沉默站著,直至沫兒等不及時才開了口:“沫兒,你失去了我們的孩子。”
孩子?沫兒一怔,轉而垂下頭,見原本突起的小腹,忽而變得平平起來,害怕與無助感傳來,眼前一片模糊,很快又像是想到什麼般,抬眼望向麵前的以離笙:“不,這隻是一個夢。”
一時停頓,繼而又像是想證明什麼一樣:“你不是他,你不是他,你隻是一個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