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的路上,三日的奔波,已經就快到了離王府的地方。
“阿離。”忽爾的,沫兒停下腳步這麼呼喚一句。
以離笙側過頭,望向她的目光裏帶著一絲深不可測,又分明閃現著溫柔:“怎麼了?丫頭。”
沫兒下意識的咬了咬唇,心下有一絲異樣的感覺閃過,卻也不知為何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阿離,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不能像之前那樣,因為那樣我會心有不安的!”
“不在了?”
以離笙重複著這三個字眼,頗有些看不明的意味,直至,一雙手伸了過來,女子臉上的容顏浮現出巧笑嫣兮:“是啊就是我不在了,所以你才更要好好的生活下去。”
末了,看著以離笙越來越不明的神色。
沫兒不由偷偷一笑,感受到以離笙難得的不知,心下有一抹愉悅閃過,她隻是隨口一說罷了,若是有一天真的如她所言那樣。
那麼,便是命中注定有緣無分。
思及至此,正待要說些什麼,忽而腰間被人攔腰抱起,不由驚呼一聲,雙手摸索著探上以離笙的脖頸,卻聽得耳邊清楚傳來一句:“沫兒,別多想,我不會讓你離開身邊,還有我們的孩子。”
我們的孩子?沫兒微微一怔,繼而流露一抹微笑,肚子中正有一個小生命在譜寫樂章。
怎麼忘了呢?他們還有一個未出世的孩子,等這個孩子出世以後。
即便她不在,他也不會寂寞了吧。
“阿離,是到府中了嗎?”
沫兒伸手撫摸上以離笙的臉頰,口中淡淡詢問上一句。
“嗯,丫頭真聰明。”以離笙笑了笑,發自內心的一種快樂。
終究,沫兒還是回到了他的身邊。
“我聞到了熟悉的梨花味。”沫兒勾勾唇角,傾城的容顏勝過了所有色彩,在她背後,三千墨色發絲,隨著走動輕舞飛揚,一襲白衫更是映襯出極美的光芒。
步入竹溪閣,迎麵而來是一樹盛開如雪的梨花,地麵上殘落了一地落花。
“主上。”
“王爺。”
屋內之人,在聽到有動靜傳來之時,齊齊走了出來,臉上皆是閃爍喜悅,然而當在望見以離笙抱著一個女子之後,皆是怔在了那裏。
鬼蝶心下微微一驚,但很快又恢複以往的平靜,走上前去微微行了一禮:“恭喜王妃回府!”
與此同時,心下閃過一抹悲傷。
原來,不屬於的終究不屬於,她不知主人是從什麼地方,把這個女子找回,也不知為何明明受了心頭取血,女子還是能夠活了下來,她隻知,從此以後,她連做夢的機會都不曾有。
也好,她從一開始便明白,無論她怎麼努力,這一輩子也可能不會與主人有未來。
這三個月,能夠住在這裏,每天望著他已然是最大的幸福。
這般想著,鬼蝶垂下頭站於一旁,眼底劃過一絲淚水,很快的轉瞬即逝,伸手放在臉頰邊,一點一點撕下一張薄而透明的人皮麵具來。
逐漸的,恢複了原本該有的容顏。
另一邊上,則是由始至終呆怔的隨輕。
她的臉色,明顯帶著蒼白,看向以離笙懷中的沫兒,愧疚的同時又有著不甘。
沫兒回歸,那麼她就一定要離開。
從一開始,她就在下一個賭注,若是沫兒不回來,那麼她可以一直陪在以離笙身邊,可如今,在知情人都以為她死了的時候。
以離笙竟然真的將她帶回,這也太過於難以置信。
“阿離。”一時的沉默,讓沫兒心中有些不安。
“別怕,我們回來了。”感受到沫兒的害怕不安,以離笙垂下頭來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眼裏滿滿的溫柔。
那樣的語氣,那樣的神色,那樣的溫柔,從來不曾見他流露過,除卻在麵對一個叫沫兒的女子時,對於她,他傾盡了所有的愛與心思。
“鬼蝶,去準備熱水。”以離笙淡淡扔下一句,隨之抱著沫兒朝屋內走了去。
在經過隨輕身邊的一瞬間,別有深意的朝她望了一眼,麵容上閃現過一抹寒色。
見此,隨輕身形微微一僵。
他一定是知道了,她對沫兒說謊,那天他根本不曾碰過她,就算一時喝醉,也在最後一刻清醒了過來,而她,不過因為身份是沫兒的貼身丫鬟,才被留了下來。
她知道,她的身份配不上他,連當妾的資格,也沒有,所以,她不會奢望什麼,她隻想借此為由,以一個丫鬟的身份,永遠呆在他身邊。
哪怕做個暖床丫鬟,她也甘之如飴。
可是她不明白,明明,以離笙將所有的寵愛都給了沫兒,那麼她這般一個卑微至極的要求她能否,將之同意下來,即便沒有她,將來也會是別的女人。
畢竟,以離笙即將登基為皇。
“鬼蝶?”
在以離笙將沫兒小心放在床上後,耳邊傳來這麼一句疑問聲。
與此同時,沫兒心下泛起了層層漣漪。
若是不曾記錯,鬼蝶是煙雨樓的頭牌。
以離笙說了,沫離齋是他買下送到她手裏的,那麼換而言之,鬼蝶那般難見的女子,不曾接過客,定有不少王孫貴族爭相迎娶。
而她,出乎意料留了下來。
若是之前會疑惑,那麼現在一個答案已經浮出了水麵,鬼蝶是以離笙身邊之人。
在她與小鬱兒分離之後,將沫離齋交給一些可信人打點,其中亦有鬼蝶存在。
“鬼蝶。是我安排的”仿若看出了沫兒所想,以離笙直言不諱的承認,看著沫兒身形微微一怔,不由緊握住她的雙手:“鬼蝶是我手下之人,她留在沫離齋,是我的意思,你不願我插手你的事,我卻須顧及你的安全。”
沫兒輕輕點了點頭,將之話語信了下來。
以離笙陪著沫兒坐在床邊,兩人無形之中靜默無言。
直至,鬼蝶從門外進來,盈盈行了一禮:“主人,熱水已準備好,恭請王妃沐浴。”
“本王知道了,下去吧。”以離笙淡淡開了口,將之回了下來。
聞此,鬼蝶卻是一時疑惑。本王?除了還缺一場登基大禮,主人儼然已經是九五之尊,該自稱為“朕”的,除卻離王府中人,依然稱為“王爺”隻是在此刻,突然自稱起了“本王”,這其中可是有什麼隱情。
隻是不論什麼,他對這個女子的愛,總是那麼明顯。
連去沐浴,也要將她抱在懷中,一襲白衣把他映襯的宛若天神,加之一副如畫的容顏,這樣的男子,任誰見了,也要心動三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