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之中,冰涼的手掌被人緊握於手中,接觸她的手掌明明是同樣冰涼,卻帶給了她無盡溫暖,微微怔住,感到一股難以言語的電流劃過身子。
回過頭,眼前似乎不再是一片黑暗無邊,仿若在什麼地方照進了點點溫暖。
“丫頭”
淡淡的聲音傳來,帶著一股入骨的思念。
沫兒再度怔了怔,來回很是複雜的難以決絕,她不明白自己究竟怎麼了?明明該選擇以文鬱的,然而當這個男子出現時,一切就都變了樣。
不知從哪裏開始,她竟然左右不了了自己的思緒。
以文鬱不曾去看向沫兒,僅僅是聆聽動靜,也猜到了一切,唇邊終是苦澀一笑。
既是如此,還能堅持什麼?
“沫兒,你走吧。”深深望了一眼沫兒之後,盡了所有的力才勉強收回視線,快速的轉過身子,仿若會怕自己下一秒會後悔般,平複了一下過於悲傷的心理,一句話才緩緩傾口而出:“以離笙,你要好好對她,不能再讓她受一分委屈否則,下一次我絕不會放手!”
說這句話的同時,以文鬱眸中滿是不舍與痛苦。
沫兒,好好照顧自己,你能開心足矣。
轉過身,一步一步向前方走去,知曉與女子距離越來越遠,一邊的以夢憐,望著以文鬱這個模樣,心裏是滿滿的心疼與舍不得,卻又像是明白了什麼般,朝著沫兒與以離笙匆匆一瞥,便快速跟了上去。
“文鬱。”察覺到以文鬱的離去,沫兒臉上先是閃過一絲別樣的情緒,隨之掙紮著便要脫離以離笙的懷中。
“丫頭。”
以離笙絕美的臉上,劃過一絲恐慌,手中亦是緊緊握住沫兒,他清楚知道,此刻的沫兒已經遠遠將他忘卻,能夠一直迷離隻是因著殘存的記憶。
她留在他的身邊,無疑會一時痛苦。
可是,他又怎麼服自己,讓她又一次脫離自己的生命,上一次的心頭取血,害得她失了性命,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心殤,她若再一次離去,他實實承受不起。
“你走開我不要你以文鬱”
眼前一片黑暗,心下是滿滿的無措。
手中的那片冰冷力量,令沫兒感到無比安心與溫暖,初次聽見他的名字,心裏會泛起深深的疼,聆聽他的呼喚,記憶會不斷的翻滾翻滾。
可是小鬱兒,她許諾過,永遠不會離開他,如今怎能失了信,思及至此,沫兒顧不得什麼,一心隻想掙脫開手中的束縛,卻發現久久掙脫不開,萬分無奈之下,隻得低頭徑直咬上。
隻是片刻過後,哪怕口中已經多了絲絲鹹味,依舊沒有得到一絲一毫的自由。
“你放手放手啊”
沫兒用盡最大力氣吼著,驚擾了將要消失不見的以文鬱與以夢憐。
腳下微停片刻,以文鬱心境無疑是複雜的,在他身後,以夢憐回頭凝望了一下,下意識咬了咬唇,又回首望了望麵前的男子,同樣紛亂無章。
也許,讓沫兒回到他的身邊,這樣他才會是快樂。
可是,這麼一來,她就再也沒有機會。
兩兩不語,就這麼沉默著。
直至,一道清脆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啪!”
許是太過心急,在久久緊緊掙脫不開之後,沫兒揚手朝麵前用力一揮,一個巴掌實實打在以離笙臉頰之上,片刻,絕美不染的臉頰上,沾染上了淡淡的紅印。
“我我”
片刻怔忪之後,沫兒臉上浮現出一絲茫然的表情眼前是一片無望無際的黑暗,可是那聲音卻那麼入耳傳來,掌中傳來微微的疼痛,昭示著一切都已經發生。
“為什麼你為什麼不躲?”
好半天,沫兒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心下更是迷惑不安,無奈之時,被人握著的手掌鬆開,隨之一個大掌覆在她的臉上,纏繞摸索,似是用盡了無邊的纏綿般。
“沒關係啊丫頭,這是我欠你的。”
清雪飛舞當中,以離笙長長的墨色發絲,隨風向後不斷的飛揚著。
容顏之上,一片眉眼如畫色彩,深邃雙眸更承載著滿滿的寵愛與心疼,見沫兒對他的躲閃與分離,心下惆悵茫然萬分,而她的顫抖,更是在說明著什麼。
“那你放我走,好不好?我不能沒有小鬱兒,我不能沒有他!”
沫兒揚起頭,眸中不再有往日的神采,卻依舊是清澈無波的。
然而,她的話語,雖然短短一語,卻無異是在宣判了什麼,在沫兒看不到的地方,以離笙手掌一點一點從她的臉上滑落而下,仔細看之時,還帶著絲絲的顫抖。
“我求你,求你不要阻攔我好不好?我不知道,不知道怎麼對你有一種特別的感覺,可是我答應過小鬱兒的我答應過他這一世永遠不離開他。”女子無措的低喃,一句句傳入以離笙的耳中,無形之中夾雜著哀求與憂傷。
瞬間,以離笙身形微微一僵,臉上終究失了淡然,轉而覆上了一層冰冷,目光定格在沫兒身上,難以將之收回。
伸出手,拂了拂她散落下來的發絲,又是凝望許久,末了,一句泠然的低吟歎息,似是傳過了遙遠的千年:“那麼丫頭,你也曾許諾過,不會離開我的,如今,怎能為另一個男子,失了信。”
聞此,沫兒有些許的錯愕。
許諾?許諾過什麼?從她醒來之後,小鬱兒就告訴她,她由於生了一場大病而失去了記憶,眼睛也暫時看不到光明對於失憶之前的事,她在努力的回憶、卻在每次隻會招來頭疼之後,隻得放棄。
之後,慢慢的想開了一些。
也許,忘掉以往何嚐不是一件好事。
更何況,有小鬱兒陪在她的身邊,什麼都可以平靜下來,隻是,隨著“以離笙”這個名字的出現,什麼都在刹那間變了以離笙,這三個字猶如一根利刺一樣,狠狠在她心上,刻下了痕跡,一點點的記憶,從塵封當中得以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