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她就是被嬌生慣養習慣了,與在現代皆是一樣,自私的貪戀著她們的溫暖,自私到不允許任何一個人離開。
可是她明明又知,在這件事情上是她做錯了,但還是在以文鬱說要離開時慌了自己。
“給我一個不走的理由。”
以文鬱目光中泛起了一絲光芒,望著沫兒握著他的手掌,隻覺原本努力安下的心,又再次痛了起來。
三哥說得對,就算他知道了尋沫的身份,又能有什麼結果?
恍然間,驀然想起初初相遇的那個夜晚,他不小心將她打傷,三哥趕來時失控的情緒與擔憂的神色以及,在她心底把三哥看得那麼重要,原來是這個真相。
隻是,他可以不計較她為什麼接近他,可以不計較她為什麼刻意隱瞞身份,甚至可以不計較一切的一切,隻要她一句選擇他,他可以為她披荊斬棘。
不惜與三哥為敵,不惜背負天下人的罵名。
在遇見她之前,以文鬱從來沒有如此瘋狂的念頭閃現。
“你能舍了三哥,同我在一起麼?”
以文鬱直逼明月的雙眼,問的熾熱而又決絕。
“我。”
一個字剛出口,原本沉浸在恍惚之中的沫兒,逐漸反應了過來,兩兩相望之間,沫兒捕捉到了以文鬱再認真不過的神色,心下狠狠一顫。
幾乎是下意識的,狼狽的向著後麵倒退了一步。
與此同時,手掌也從以文鬱手臂上麵漸漸滑落下來。
“不願意?是麼?”
哪怕之前已經確定了無數遍,以文鬱臉上還是呈現出了一絲惱怒,一把將沫兒的手臂握了起來,眼底是止不住的自嘲與心痛:“既是這樣,又何必開口讓我停留?”
“在你的心底,任何人都比不上三哥,是麼?”
“那麼,你對我這麼留戀不舍,有沒有為三哥想過?”
“阿尋,你到底有沒有看清過自己的心?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有心!”
一句句話語,將沫兒逼到了一定角落,她抬眼有些不明以文鬱痛於何處。
沒有心?以離笙亦是問她有沒有心,如今這麼快,以文鬱又說出了相同的話語。
錯了麼,真的是錯了麼?
也許她太過於理不清自己的感情,心裏滿滿的,卻又不知裝著什麼。
她隻知道,自己所認為重要的人離開時她會傷心,寵她時她會滿足。
這一場相遇,是命中注定也好,是無意相交也罷,最後的最後,她傷害到了以文鬱,以一個如此難以想象的方式傷害,想要挽回卻又覺得一切彌補皆是惘然。
她不由得想,自身到底有什麼好,竟能換來這般貴重的情感,更是想,若是從一開始便挑明身份,結局會不會有所不同,可惜終是回不到以前。
“小鬱兒,還可以有別的選擇。”
沫兒無意識的附上一句,腳下向前一步轉到以文鬱麵前,視線與他兩兩相對,片刻的恍神,隨之匆匆綻放出了一抹微笑,映襯著殘留淚水的臉頰,不免有著一絲狼狽。
“我們還可以繼續做朋友,做知己,我們之間,除了我的身份改變以外,其他還是一樣的,對不對?小鬱兒,你沒必要離開”
“嗬嗬”
沫兒無措的話語剛剛落定,以文鬱口中卻是低低一笑,旋即又緩緩閉上了眼,待再度睜開之時,眼底恢複了一片淡然,雙手緩緩移至向上。
最後,落在了沫兒的雙肩之上。
“阿尋,做人不能太貪心,你明知道,我現在對你的感情,不僅僅是知己與朋友而已。”
以文鬱苦笑著說著,望著麵前這張傾城容顏,隻覺命運是如此的造化弄人。
他花了那麼多年時間,卻守護一個不值得他等的女子,在剛剛又刻骨愛上之時,竟知曉殘酷的真相此生,他想他不會再有力氣,去經曆再一次的情感。
離開,隻有離開,才可以淡忘這裏的是是非非。
皇宮,是他的牢籠,阿尋,則是他永遠不能觸及的一夢。
一切的一切,終歸有個宿命。
思及至此,以文鬱臉上恢複了一片清冷,垂眼凝望著滿是傷心與不舍的沫兒,心下多了一絲欣慰,最起碼,她對自己還是存留著感情的,若是不曾先有了三哥的話,她是會選擇自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