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兒聽到這個消息時,以離笙正在同她一塊撫琴,默無一言不差的將此事複出,十指僵於琴弦上麵,許久許久之後,才慢慢反應了過來。
也許,別人不明其中緣由,但是她卻不能不明,她清楚的知道,尋沫一事深深地傷害到了他。
可沒想到,他卻以這種方式來回避自己。
“不行我要去找他。”
僵硬過後,沫兒顧不得什麼起了身來,臉上布滿一片倉皇。
以離笙就坐在一世梨花下,望著沫兒匆匆的白色身影,一邊默無眼底劃過一絲詫異,隻是當沫兒提著過長裙邊,剛剛到達竹溪閣邊緣時,高管家身影從前方到來,手裏像是拿著一封信。
不知為什麼,沫兒直覺感到這封信是給她的,故而停下了腳步來。
而事實上,高管家也確實將信封交給了沫兒,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恭敬:“這封信,是鬱王爺派人送的,說是親手交給王妃。”
沫兒一愣將它接過,一時竟有些害怕看到裏麵的內容,連指尖都微微顫抖著,久久過後,高管家與默無皆已退了下去,沫兒還是站在那裏不知下一步該如何去做。
以離笙微微歎了口氣,一彈身上的落花,從樹下緩緩起了身來,從沫兒手中拿過了信封,對上她不解後退的水眸,唇邊寵你一笑:“看一封信,不需要想那麼久。”
一語畢,以離笙將信封抽出,更是將信展開了而來。
在此之後,以離笙徑直將信對準了沫兒,自己卻不看信上內容的隻言片語,沫兒雙手緊張的握起,下意識的咬住嘴唇,終究是抬起眼來,把目光專注於信上麵。
入目一行清秀溫潤的字體,一如以文鬱給她的最深印象清澈而溫和。
字並不多,僅是寥寥幾筆,卻是字字珠璣,飽含深意。
“我走了,不要來找我。遇上你,是我在這個世上最美好的一件事,若真有緣,便會重逢於燈火闌珊之處。”
落筆處是“小鬱兒”三個字。
看來他還沒有與她徹底決絕,看完信後,沫兒又抬眼望著以離笙,但見他神色淡然而又寵溺,鬱結的心底注入了一絲溫暖。
在這世上,沒有人比得過以離笙,所以對於以文鬱,她隻能默念:對不起。
她何其有幸的霸占著以離笙與以文鬱兩人的寵愛,當然也包括其他人的,但她亦是自私的,慢慢的,竟然寵愛也就成為了習慣,把這一切當成了理所當然。
仔細想想,她從未有對他們做過什麼。
*
今日夜晚並沒有月亮,不過卻飄起了瑩瑩雪花,裝點著浩瀚的天空。
在以離笙陪伴之下,兩人一同出府散步,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沫離齋。
在以離笙引領之下,沫兒才知原來有一處暗道,是可以直接通往樓上房間,想要問以離笙,如何知曉這些,又覺是分外的多餘,畢竟他是那麼的強大不能,倒也不足為奇。
房間裏,一切如舊。
沫兒唇角流露一絲苦澀,恍然想起了物是人非這個詞眼,用來形容現在的情況分外合適,身邊,以離笙伸手攬住她的肩膀,給予她一定的安慰。
舊人一走,好像也就沒有什麼可留戀的。
沫兒將沫離齋交給了一些人打理,原因隻說自己生意繁忙,許久才會回來一次在這其中,鬼蝶自然也是在的,沫兒雖然不明她為什麼會甘願委身在這小小的沫離齋裏,但也沒有那個心思去詢問別人的隱私。
不過她自然是不知道,鬼蝶是以離笙的屬下。
之所以一直默默幫著打理沫離齋,當然也是以離笙所吩咐下來的。
整理好一切之後,沫兒衝著以離笙微微點了點頭,心下多了一沉重,也同樣的多了一種輕鬆之感,複雜的難以兩全正待兩人打算離開之時,一陣笛聲在著天地間響起。
沫兒一怔,猛然停下了腳步。
眸中泛起星光點點,分明是有淚光閃爍不止,一時分不清心情到底為何,小鬱兒,聰明如你,怎會猜不出我今晚會來沫離齋?
我們之間,終究還能見最後一麵。
“阿離。”
沫兒側過身子,眼底閃過一絲祈求。
以離笙微微一笑,貌似並不在意,伸手拂過她的發絲,將之整理了一下。
丫頭,你可知?
你不需這麼卑微,見誰本就是你的權利,敢作敢當不就是你的性格麼,無需改變。
“去吧。”
淡淡二字言出,沫兒臉上毫不掩飾閃過一絲喜悅。
以離笙看在眼底,心中隱隱作痛,為了以文鬱,她幾乎寢食難安,如今僅僅就想見他,便會真心流露一笑。
沫兒,若是我的位置在你心裏真那麼重要,怎會令你難以展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