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以文鬱聲音漸漸弱了下來,苦澀在心房蕩漾了開來,也許,對於阿尋來言,他確實隻是一個普通朋友,普通到連她住的地方都沒必要知曉。
沫兒的手掌下意識用了力,唇邊蠕動著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卻是化為一陣輕歎無言。
“三哥,我隻是想見見她。”
依稀之間,以文鬱淺淺一句話語繼續傳了出來。
有一片柔軟,從心底深深觸動了開來。
“奴婢見過王妃。”
就在沫兒想要進去之時,一道聲音由著身邊響起。
沫兒微微一怔,卻見是前來奉茶的丫鬟,一時被發現尷尬不已,原本隻是打算進去,這下卻是不得不進去,伸手接過丫鬟手中的茶托,示意她可以先下去。
下一刻,沫兒同著冷亦步入了前廳裏。
以文鬱與以離笙目光齊齊投向了來,顯然聽到了剛才的動靜,略顯僵硬的傾城容顏上,盡量放柔和微微一笑,端起一杯茶回走過去。
“文鬱,喝茶。”
沫兒將茶盞遞於以文鬱手中,遂匆匆轉過了身子。
以文鬱點頭以示謝意,並未有生出什麼多餘的神色,顯然沒有對沫兒本身產生懷疑,一邊的冷亦,則是聽從了沫兒先前的吩咐,裝作對以文鬱一副不熟悉的模樣。
見以文鬱的言行,沫兒徐徐暫且放下了心來,正想將另一杯遞於以離笙,手腕卻是先被他握住了來,眉宇幾不可見輕微一皺,不明他這時是何用意。
“你找不到她的。”
出乎意料的,以離笙口中淡漠出言了一句。
聞此,以文鬱與沫兒皆是一怔,其中又屬以文鬱此刻心情最為沉鬱,就在此時,沫兒又覺手腕處傳來一些力量,令她並未有防備隨著這道力量遊走。
待落定之時,卻是以離笙將她的手腕豎著執起,衣袖朝著下麵落下,露出一截光滑的玉臂來,在這上麵,有一圈圈的金色絲線纏繞在上麵,隱隱散發著美麗光芒。
以文鬱整個人詫異在原地,握著茶盞的手僵在那裏。
沫兒先是感到不解,繼而又順著以文鬱的目光,定格在金色絲線上驀然的,臉色大變,褪去了原有的血色,眼底浮現出一絲驚恐的神色來。
以文鬱他並非是愚笨之輩,又與她夜夜相處甚多,單憑這一點,怎麼會認不出來?
畢竟這跟金色絲線除了她尋常人可不會日日戴在手上
“啪”
不經意的,茶盞從以文鬱手中脫落。
碎裂聲音響起,打破了原本該有的平靜,茶水散落了一地,混合著一些茶葉,渲染成一片狼藉景象一如,突兀陷入這般的局麵,令人根本措手不及。
以文鬱雙眼一眨不眨望著沫兒,又移轉到那特殊罕有的金色絲線上,似是明白了什麼,又似是更加迷茫了,途中,遇到沫兒躲躲閃閃的視線,心下狠狠被撞擊了一下。
這雙眼睛,是那麼的熟悉特別,他怎麼會能認錯。
要麼,沫兒是尋沫的兄弟,要麼,他們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就算找到,又能如何,她沒有屬於你的機會。”
以離笙聲音依舊冷冷清清的,握著沫兒手臂的手掌果斷決絕,不容有任何一絲的後退。
“是這樣麼?”
以文鬱嘴角勾出一個弧度,似是冷笑,又似是自嘲。
末了,視線直直逼向沫兒,其中夾雜著一抹失望與不堪:“尋沫,沫兒,我早該想到的,阿尋,三王嫂,好笑,如此好笑,我竟被這般愚弄來去。”
一語畢,以文鬱決絕轉過了身子,步伐顯得有些踉踉蹌蹌。
“不是這樣的我不是故意的”
沫兒喃喃了一聲,目光停留在以文鬱漸漸離去的背影上,手臂被以離笙禁錮著難以抽出,沒有什麼時間來容她想些別的什麼,聲音急急喊出了聲:“小鬱兒,你聽我解釋。”
話語剛出,沫兒像是想到什麼般,一下子僵持而住。
卻見,以文鬱不穩的步伐亦是停了下來,卻是始終不曾回過頭。
她承認了!她竟然承認了!
小鬱兒,嗬!
在這個世上,恐怕也隻有她會如此相稱呼,原本心底還存在著最後一絲僥幸,卻不可否認,在著這一刻,刹那間煙消雲散。
“尋沫公子,三王嫂,你希望,我對你用哪一個稱呼?”
幾乎是低吼著,以文鬱冷冷說出了這一句。
沒有了以往的溫潤如玉,沒有了以往的寵溺,甚至沒有了一絲朋友之間該有的情意,刹那間,萬般巨變,語氣冰冷的似是陌生人,令沫兒感到無力承受。
“我。”
沫兒剛剛出口了一個字眼,眼淚卻已然從著其中流了出來。
眼前影像有些模糊,令她看不清晰,隻能捕捉到佇立身影片刻時間,耳邊一句尖銳言語傳了來:“三王嫂,您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