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揉她的發絲，回想到適才見到她剛回來的情形，神色不由斂了斂手指緩緩下移，落於眼下那道血痕之上，上麵還殘留了些許血腥。“這血從何而來？”
以離笙問上一句，明顯感到沫兒心裏有事。
“不是我的，是以天澤的。”
沫兒咕噥著回上一句，將頭更深埋在以離笙懷抱當中，頗有當鴕鳥的意向，遂回想到以天澤當時錯愕的神色，下意識又附上一句：“裝鬼時用的。”
“裝鬼？”
以離笙重複一念，一時不太明確是何意，下一刻，伸手將懷中的人兒拉了出來，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沫兒，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黑暗之中，沫兒與以離笙兩兩相對一時，竟能清晰看到他滿含深邃的雙眼。
末了，終是將發生過的事情低低敘述一遍期間，以離笙靜靜的聆聽著，無有發表任何一句言語。
“明明我複了仇，可是為什麼一點也不開心？”
沫兒滿是淒涼的說著，隻感到胸口之處滿是沉悶，遂感到以離笙手臂輕輕環繞住她，帶著一股讓人心安的力量，不由徐徐閉了眼：“我對顏莞月使了手段，讓她遭受到在場人的指責，可是，那些手段明明是以前我所厭惡的，阿離，我感覺我成了一個壞女人，成了一個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說著說著，沫兒迷茫無助的低泣起來眼前不期然浮現出顏莞月絕望的臉龐，她忽而不知自己做這一切是為了什麼，一時快感過後剩下的是濃濃苦澀。
由始至終，以離笙就這樣靜靜聆聽著沫兒的一切訴說，未予發表什麼對與不對之分，末了，隻是伸出手一下又一下輕撫著她垂落的發絲，給予她內心之上的安寧。
沫兒在著以離笙的安撫之下，終是漸漸平靜了下來朦朦朧朧當中，隻聽得一句淡漠無波話語傳了來：“沫兒，在這個世上總有些事情，不得已為之，你並非無欲無求之人，且是她們傷害你在先如今你做的這一切，不過是想還她們一個教訓而已，無須這麼自責。”
“是這樣嗎？”
沫兒聽後似懂非懂，自顧自疑問一聲，聲音當中夾雜著一絲脆弱與迷茫，使之讓人感到心疼片刻過後，不由又側眼望向身邊之人：“這麼說，阿離如果你站在我的立場，也會這麼做對嗎？”
沉寂，沉寂黑暗當中，氣氛陷入長長的沉寂。
“對，必會讓她們付出一定代價。”
良久過後，以離笙淡淡應答了一句話語其中“代價”二字，又分明別具深意，遂又像是想到什麼般溫和附之一句：“沫兒，以後好好保護自己。”
極其平凡的言語，卻猶如暖流一樣流過，沫兒的心底心結漸漸打開了些許，沉重減輕了幾分，遂深藏已久的倦意亦是漸漸襲了來，不由在以離笙懷中翻轉幾下，找到了一個舒適的位置。
“阿離，謝謝你懂我。”
沫兒小小的出聲一句，雙眼已然緩緩閉了起來，隻感到一股安心的氣息向她襲來在進入睡夢中之前，終是不自覺將心底想法呢喃出來：“以離笙，我一定會變得強大起來，到時，就可以保護你我會陪著你，一直一直陪著你！”
以離笙心下微微一顫，隻感到什麼東西像要破土而出一樣，與此同時心髒之處驀然傳來尖銳疼痛手中勉強將懷中人兒擁緊一些，遂垂下眼來在黑暗之中端詳著她。
但見她散亂的發絲與眼下兩道血絲，結合起她適才所講之事，不覺一時歎息隨之，略有不便的彎下頭來，輕輕在她額上烙下一吻：“睡吧，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