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都在等著九歌的回答,然而九歌卻遲遲沒有動靜。人群之中不斷有歎息之聲響起,蘇禾正打算送客時,九歌動了。
九歌慢慢把手從蘇禾手裏抽出來,掀起蓋頭,她臉上的妝容早已哭花了,眼淚盈眶,卻還是笑著:“傻瓜,我不嫁了。”
“九歌,你……”蘇禾想伸出手拉住九歌,九歌卻轉身麵對著他。
“各位,今天全當是一個笑話,還是早些回去吧。”沈緋雲走出來笑了笑。
這個時候是他們的私人恩怨,若是被客人們知道了,恐怕真的是一個笑話了。
在場都是有眼色的人,紛紛告辭離開了。
蘇父蘇母兩人送了客,隻留下一句:“好好處理這件事,千萬莫傷了和氣。”
現在空蕩蕩的大廳隻留下沈緋雲,琅瑞,大皇子,九歌,辰浦和蘇禾六人。
“辰公子,我願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卻沒想到你竟然是一個破壞蘇某婚禮的小人。今日是蘇某大喜之日,我原本想看在你與九歌相識的份上,不想與你爭鋒相對,卻沒想到你執迷不悟。”蘇禾一板一眼地說道。
“蘇禾,這不是他的錯……”
九歌話音還未落,蘇禾就打斷她:“你的意思是我的錯?”
“不是……”九歌急忙解釋,卻說不出原因來。
蘇禾深吸一口氣,道:“當初我問你是否是真心要嫁給我,你說是。我又問你是否放下了他,你說是。那你現在做的是什麼?蘇某從來不強人所難,你當初不願意嫁,我不會逼你,可是九歌你把我當做什麼?”
“蘇禾,你不要這樣逼她……”辰浦抿了抿唇。
“辰浦,你以為我想逼她嗎?我待她真心實意,當我以為老天終於看到我的誠懇時,你來插一腳,你說我該怎麼辦?”
“蘇公子,辰浦的確做的不對,我替他向你道歉。”沈緋雲連忙出來打場。
蘇禾聽到沈緋雲說話,也約摸消了一絲氣:“沈老板,那你說說這該怎麼辦?”
“這……”她有些為難了。
現在辰浦已經承認他喜歡九歌了,本來是要他們兩個在一起的,可是這樣一來,就要和蘇禾解除婚約,想想蘇禾對九歌的好,卻無論如何也無法開口。
“蘇禾,你對我的感情,恐怕我不能接受,我不祈求你原諒我,你恨我也罷,厭惡我也罷,終是我對不起你。”九歌淡漠的聲音中帶些哭腔。
蘇禾聽完九歌的話,失了神,直直的看著九歌,既不說話,也沒有做任何表示。
大廳內顯得有些寂靜,辰浦抿抿唇沒有說話,大皇子一直到現在一句話也沒說,像是看戲一樣。
沈緋雲在心裏掙紮了許久,正要開口讓蘇禾解除婚約時,蘇禾說話了。
“好,最後一次,給我一個答複。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九歌抿了抿唇,張嘴說道:“對不起,不能。”
“好,祝你幸福。”蘇禾像是釋放一樣,苦澀的一笑。
楠蕪的秋天有些蕭索,滿城的樹葉漸黃,唯有楓葉紅的似火。百姓們都忙著豐收,每個人都在討論著今年的收成如何如何。
然而看似平靜的天下,卻風雲暗湧,稍微懂些時事的人,都知道平靜底下埋藏著波濤洶湧。稍有不慎,就會掀起巨浪,就像火山爆發一樣,蓄勢已久,隻要有一個引子,就會噴發。
“蘇禦笙又革職了一位大臣。”在女兒紅二樓的最後一間房裏,男子的聲音傳了出來。
輕輕點點頭,沒有表示什麼,專心致誌地看著棋局。
男子有著絕世的容貌,嘴角上揚,儼然一副風流倜儻的模樣。
“你猜他咬的第一塊肉是誰?”大皇子若有若無的寓意讓沈緋雲有些反感。
她似乎並不在意別人說些什麼:“我又不是他,我哪裏會知道他會吃哪塊肉?”
“猜對了有獎。”大皇子的笑容越發張狂起來了。
輕輕放下棋子,說道:“我猜是柔然。”
“答對了。等會請你吃糖葫蘆。”
沈緋雲輕哼一聲,不知道是在嘲諷他小氣,還是別的。
房間頓時安靜下來,隻有嗒嗒的落子聲。
“既然都要開始了,你怎麼不回去?”她隨意說著。
“還早。不過在哪裏都是一樣的。”
“有幾成把握?”
停下手中的棋,笑了笑:“怎麼?想算算他有幾分勝算嗎?”
她抬了抬頭,瞅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若是他用的好這顆棋子,他必勝,若是唯我所用,他,一分勝算也沒有。”大皇子似乎不打算隱瞞,手中的棋子隨意落在一處。
“姑娘,時候不早了,該回去了。”琅瑞推門進來,手裏還拿著一件外袍。
沈緋雲站起來,抖了抖衣服,拿起琅瑞手裏的袍子,說:“不用了,陸公子今天不知怎的,說要請我吃飯。我想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不去白不去。你先和九歌他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