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今日又在磨嘴皮子?”
琅瑞擺放好梅花,轉過身來,說道:“可不是嗎?他們兩個要是一日不吵架,那可才是奇了怪了,除非啊,太陽從西邊出來。”
“真是一日都不消停,現在他們兩個也要來了,我想你也不好在場,你先去看看她們今日做了功課沒。”
留下來的十九個人裏,除了九歌,另外十八個人,隻有在前麵會親自教她們,後麵就讓她們自己學習。十八個人都是聰明人,有時候會自己編作一些曲子,歌妓會來填詞,舞妓會自己編舞蹈,每有成品都會讓她去點評,不好的地方要加以修改,曲目的名字也是讓她來取。
而九歌是她親自來教,隻是因為九歌會葉笛。幾乎把自己所學都教會她了,除了那兩首《有情燕》和《菁華浮夢》,她這一生隻把這兩首教會一個人。
琅瑞沒走多久,果然不出所料,外麵穿了一陣一陣的腳步聲。腳的主人像是在發泄什麼一樣,這一步一步的卻不像是在走路,而是在狠狠地跺腳。
很快一個身著鵝黃色棉衣的女子走了進來,也帶著一陣的冷風。
“你這又是怎麼了?你要是對這青磚不滿,你可以到別處去發泄,隻是不要弄毀了我的地。”沈緋雲一臉心疼道。
女子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氣呼呼地說道:“得了吧你。都是辰浦害得,他個混蛋,今天竟然說我不像女子,說我是個山野村婦。你說氣不氣,我哪點不像女子,雖然性格上有些差異,但凡隻要是個人都能看得出我是個女子。”
沈緋雲無奈的搖搖頭,問道:“他平時倒不像這樣啊?若說以前他也不會這般說你,許是你自己先說他的吧?”
“姑娘你怎麼能幫他說話呢?雖然是我先說的他,但我說的也沒錯啊。辰浦每天都混在蘭苑裏,日日與她們嬉戲打鬧,你說他這是不是叫做不務正業,遊手好閑,荒淫無恥?”
“你說誰不務正業,遊手好閑,荒淫無恥?”九歌剛剛語畢,門外就傳來男子的聲音。
男子麵色清秀,臉有些發黑,大步走進來,一把掀起遮擋風的錦布,冷風夾雜著白雪吹進房內。
“都是些晦氣人。”嘴裏輕聲說道。
九歌和辰浦都沒有聽見責罵,轉而又怒目相對。
“我隻是去看她們有沒有認真做功課,不然這會影響到初夏的開業。”辰浦不耐煩地解釋道。
“她們還用不著你去監督,琅瑞自會去做,你管這些事做什麼?”九歌不滿地撇撇嘴。
“繞是她一個人也看不了十八個人,倒是你每日遊手好閑,不做正事,偏偏來管我做什麼事。”辰浦輕哼一聲道。
九歌聽到辰浦這麼說,氣的漲紅了臉,一拍桌子,雙手叉腰,斥聲道:“你說我遊手好閑?還不如說說你自己呢。你每日在蘭苑裏麵廝混,與她們嬉戲打鬧,還不是滿肚子的花花腸子,無恥之徒,敢情就是個登徒子。”
“你就不能真的像個女子一樣嗎?這山野村婦的動作是從哪裏做出來的?真不像個大家閨秀,一點也不討人喜歡。”辰浦也回駁道。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大家閨秀,再說了我為什麼要做那些做作的事,幹嘛要討你歡喜,既然你很喜歡那種乖巧的女子,去找你的苜朽啊,偏偏要來挑我的毛病。”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就是這個意思咯。”
“我告訴你九歌,苜朽不像你,她有自己的尊嚴,不許你再這樣說她,我和她沒有任何關係。”辰浦氣急敗壞地說道。
九歌一愣,也說道:“看吧,還說沒有關係,你這麼袒護她,又是為什麼呢?”
“你……”
“啪”一聲,茶杯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九歌和辰浦皆是一愣,轉頭看向命骨兒,房間頓時安靜下來了。
“終於說完了嗎?”沈緋雲的聲音很冷,緊接著她又說道,“你們還當我存在嗎?一進來就吵,你們不覺得煩,我覺得厭煩極了。若是想吵,出去吵,別讓我再聽到你們的聲音,滾出去。”
“姑娘……”
“怎麼?是我平時太縱你們了嗎?現在我說的話都不聽了嗎?滾出去!”她打斷九歌的話,抬了抬眼。
瞧著沈緋雲的眼神,九歌心生寒意,從來沒有見過她這一麵,沒想到竟是這般嚴厲。識趣地行了一禮,就出去了。
辰浦也是剛剛驚醒,他這是在做什麼?竟然當著姑娘的麵,和九歌吵架。道了歉,也就出去了。
看著兩人離去,終於得了安靜,歎了一口氣,轉頭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