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放下茶杯，便開始訴說起來：“我家住在山裏，有一日山裏來了劫匪，把阿爹殺死了，把我娘抓去了，家裏值錢的東西都被搶走了，爹的葬禮是鄰居幫忙辦的，然而就在爹入葬那天，我在山腰發現了娘親的屍體。因為沒有錢給我娘下葬，就隻好把自己賣了，得了錢就把我娘埋了。”
九歌的聲音不平不淡的，仿佛在說一件與自己絲毫沒有關係的事。
沈緋雲歎了一口氣，問道：“你可是會些什麼？”
“什麼？砍柴算不算？”九歌一臉天真地問道。
沈緋雲一陣眩暈。
“怎麼了？我家附近的女子都會這個啊。”九歌茫然道。
歎了一口氣，無奈道：“你可會些才藝？”
“不會。吹葉笛算不算啊？”
“你會吹葉笛子？”沈緋雲驚訝道。
九歌一臉得意道：“會啊，我們村的女人都比不過我。”
原來她的思想空間隻有他們村。
沈緋雲笑道：“如此甚好，你可願意留下來？若是不願意，你可以拿著這些錢離開。”
雖然命骨兒很喜歡這個九歌，但她畢竟會堅持自己的人格，會尊重她的選擇。
“我不是已經被賣給你了嗎？為什麼還要我走？”九歌茫然地問道。
果然是個純潔的孩子，心靈如同白紙一樣。
“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我買下你隻是為了讓你自由，不過你若是跟了我，你還是一樣有自由。”
“你已經把我買下，我同意了，這就是我的選擇。”九歌認真說道。
露出滿意的笑容，對她說：“你先到後麵等著吧。”
九歌離開後，就又有幾個女子進來，一一問過她們，得到的答案都是留下。
終於最後一個問話結束，沈緋雲覺得像是在聽一個故事一樣，她們每個人的故事都不一樣，每個人的命運也不一樣，但卻因為她而聚在一起。
忙了一天，揉了揉發酸的腿，起身走到後廊裏。因為是她自己的地盤，命園裏也命人都備上椅子，但是畢竟坐久了，腿還是會麻的。那些女子看到這些椅子時，還不知道這是用來幹嘛的，看到沈緋雲對它的使用，才知道這是用來坐的。
留下來的人隻有十九個，另外一些都選擇離開了，她也沒有怪她們，這畢竟是她讓她們自己做的選擇，隻是白白花了兩千多兩銀子。
看著眼前的十九個女子，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一笑：“你們留下來時你們自己選擇的，若是以後要想離開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必須為我做三年，三年以後，是去是留那是你們的事。”
眾人聽到這麼一番話，皆是一喜，行了一禮。
“三年裏麵，你們都要聽我的。我都與你們說了，我要你們賣藝不賣身，好好表演你們的才華，若是客人滿意了，你們做的才是好的，若是不滿意，你們還必須多加練習。今天你們暫時住在這裏，明天我會再安排你們的職務。好了，你們都退下吧，九歌你留下來。”沈緋雲端直了身子，認真說道，這一刻她跟威嚴，很有領導講話的風範。
眾人離開了後廊，頓時覺得有些空蕩，九歌不明白為什麼把她留下，也不發問。沈緋雲隻跟她說了一句，跟我來。就沒再講話，邁開步伐走在前麵。
沈緋雲帶著茫然的九歌去了花園。
現在已經入冬了，月國位於西衡的中間，自然不像辰國一年四季都是春暖花開，現下院子裏的花早就凋謝了，葉子也已經凋零，留下幹癟癟的樹枝。隻有幾株梅花還拖著綠葉，花骨朵已經生出來了，勃勃生機。
現在溫度有些低，她卻絲毫沒有感覺到，靜靜地領著九歌進了花園裏的染色亭。
亭子裏的溫度相對於外麵的溫度要高一些，九歌搓了搓手背，紅彤彤的臉龐甚是可愛。
“姑娘找我有什麼事嗎？”九歌到現在都不知道眼前女子的名字，隻能這麼叫她。
喝了一口熱茶，覺得身子暖和了些，說道：“我叫沈緋雲，以後你們可以稱我一聲姑娘。”
“哦。那是有什麼事呢？”
“是這樣的，我想讓你來幫我打理我的歌舞坊，月錢我會另外給你。”沈緋雲直視她道。
九歌一愣，隨即說：“為什麼是我？你不是有一個幫手了嗎？”
九歌知道辰浦的存在並不奇怪，因為是沈緋雲讓辰浦去接這些人，她也應該是見過他的。而去做這些勾當的人，不是主人那麼就是最親近的人，九歌雖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樣子，其實心還是和平常女子一樣細膩。
“他不過是幫我管賬的，你卻是有另外的作用。”
“你要我做什麼？”九歌抬了抬眼，一雙漂亮的眼睛在冷風中顯得很是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