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漠到東鄀大約行了半月有餘,到了邊界,荒涼枯黃的沙漠慢慢切換成了蔥蘢的綠樹,春的氣息彌漫。
“還是東鄀好啊!”田韻看著窗外的景色不禁感歎。
“嗯,比起大漠,還是東鄀景色好。”郜清鈺也看向窗外。
“我不在的那段時間,沒發生什麼事兒吧?”太陽有些刺眼,田韻半眯起眼睛,斜著看向郜清鈺。
“沒事,就是丞相大人告老還鄉了。”郜清鈺始終不明白在朝中也算是握著重權的丞相怎麼會突然與世無爭的交了辭呈告老還鄉,也不明白為何握著兵權的王超將軍也交了辭呈解甲歸田。是出於巧合還是陰謀詭計?
田韻腦袋一斜靠在窗邊,看著窗外的綠樹被飛快的丟在後麵,有些走神,但在聽到‘丞相大人’這幾個字才突然拉回跑遠的神思。
“我爹?”田韻重視起這個事兒了。“我爹告老還鄉了?”
“嗯。”郜清鈺看著她蠢萌蠢萌的剛反應過來,不由得想笑。
“為什麼他要辭了那職位?”按理說他這老狐狸在朝中應該混的風生水起,說不上獨攬大權但人脈已經打通,黨羽羽翼豐滿了,怎麼會突然撂挑子?
“不知為何,或許是羨慕田園生活,也享享清福。”郜清鈺也是隨便一說。
田韻卻急著否認了,“不是,我爹不是喜好那種田園生活的人。”他沒那麼高的情調,頂多也是個滿身銅臭氣的凡夫俗子,和她一樣。
“韻兒為何這麼肯定?”郜清鈺眸中帶笑,看著暖陽的光線灑在她微粉的臉蛋上。
“我爹他和我說過他不喜歡那種生活。”田韻神色凝重,猜測道:“他肯定是知道將要發生什麼對他不利的事兒了,所以提前退出了。”
“不可能有什麼事兒,現在朝中局勢很穩定。”這個郜清鈺還是很確定的。
“那就是……”他有計劃要做一些事兒,田韻眼皮突突跳了一下,他老爹應該不會那麼糊塗吧。
“是什麼?”郜清鈺表麵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然而眼神很關注。
田韻愣了愣,擺擺手,搖頭道:“沒什麼,大概是我想多了。”
“沒事,放心。你若是想看他,我和你去。”東鄀國有規定,大臣遞交辭呈,當朝天子批準,便可告老還鄉,至於還鄉的地點,可是一個保密事項。除了子女以外其他人皆無從知曉。
“嗯,到時再說。”田韻滿足的笑了笑,有這麼貼心的丈夫寶寶,夫複何求啊!
行了兩天兩夜,才到了王府,王府有些冷清,幸好有齊管家莫管家打理著府裏的大事小事,顯得王府冷清而不蕭條雜亂。
景白和嶽凡如接待遠客一樣辦了一桌子酒席‘接風洗塵’。田韻見了故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別人喊一聲王妃,她麵色尷尬低低應著。
待都入座後,慕淵依舊沒大沒小開始叨叨,“王妃,我問一下,你是什麼時候決定嫁給咱王爺的?”
“我忘了。”田韻含糊回應,然後低下頭開始細嚼慢咽,然而她多麼想狼吞虎咽吃起來……
“王妃,別害羞,咱都算是故交了,說說你和王爺的事兒吧。”慕淵聲音嗲起來,音尾還打著旋兒飄了一下,生出令人骨酥心動的媚勁兒來。
田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嘴裏嚼著的菜都覺得咽不下去了……一個大男人要不要這麼媚力四射?
“我與王爺是從知己開始發展成夫妻的,其實沒什麼好說的。”田韻抬頭一臉嫌棄的看著慕淵,“長途顛簸,想必你也累了,不必陪著用餐了,早些回去洗洗睡吧。”
慕淵的媚笑刹那間僵在臉上,然後怒瞪了田韻一眼,執箸狠狠戳進一個鵪鶉蛋裏,手法慘絕人寰,手速快如閃電。田韻有些不屑,低下頭繼續吃。
“韻兒,喝不喝酒?”郜清鈺突然想起她很愛喝酒。
“不喝了,今天太累了,躺下就能睡得著,不用借酒助眠。”田韻耳朵有些發紅,急急回道。
“你不是愛喝酒麼?”郜清鈺覺得她的表現有些反常。
“我不愛喝,我隻是經常失眠,才會喝酒。”女孩子家得矜持些,況且她是個嫁了人的女孩子,更得矜持些,塑造賢妻良母的溫婉形象,況且她還真沒見過哪個賢妻良母是個眾人皆知的酒壇子……
“哦。”郜清鈺話音剛落。就聽得一個廚子小跑進來,手機精致流光的白瓷盤子拖著透明的塊狀物呈上了桌子。田韻本就是單純掃一眼這盤新菜品,卻不想看了一眼便挪不開目光了,眾人也是如此。
“冰塊兒?”田韻有些不可置信看著放在某人麵前的那盤菜,隨後又將目光慢慢上移,看著麵如黑炭的嶽凡……這給嶽凡上‘冰塊兒’這道菜已經成了王府慣例了?還沿襲了這麼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