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後,在魔王殿裏遇到的方燃,那個驚才豔豔的青年,自己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刻。當自己看到他的那一刻,一身的殺氣和劍意立刻為之一頓,那一瞬間自己知道了自己此行的真正對手,那一襲黑色的異裝,處處透著逼人的恨意。
“唉,”皇甫輕輕地把手放在窗口上,眺望著窗外的風景,風景是魔王殿的風景,魔教少主方燃正冷冷的看著他,一字一句的恨道:“報什麼仇,你們純粹是來殺人的!”
皇甫擎雲心頭猛地一痛,那句話字字咬在他的心上,是的,他們純粹是去殺人的。何曾真正的聽他的諄諄苦勸?那個奇才,年僅二十餘三,比自己八歲,在劍術上卻是隱隱在自己之上,若不是對方有傷在身,怕是自己也難以勝出,其殺身成仁以償父債,祈求自己能手下留情留住那些孤老弱童,可惜自己卻未能成全對方,可惜啊可惜
“吱呀”,一個輕微的的聲音慢慢的把皇甫從回憶中拉了回來,雲閣的門輕輕地被推開了,是他的師弟們,也是蜀山的六大劍主。
“師兄。”師弟們各自向他問了聲好。
“嗯,師弟,蜀山的狀況怎麼樣了?有沒有寶物的下落,”皇甫擎雲無力的問了一聲,言語之間竟也是沒有一絲希望,眾人麵麵相覷,一時啞然。
“師兄,寶物雖然暫時還沒有消息,可畢竟是在咱們蜀山境內,就我們的實力而言,江湖上根本沒有任何人敢做非分之想,師兄何必那麼擔憂呢?”聞輕柔看到師兄一直的愁眉不展,不由的心頭也跟著憂鬱起來,想寬解寬解這位一直對她如兄如父的大哥。
“是啊,”其他幾位師弟們也紛紛點頭應和,幻雲堂堂主卓一幻也開口勸解道:“蜀山目前確實魚龍混雜,出現了不少新麵孔,甚至有些人行蹤詭密,可是我與師兄弟商量過,已經各自派遣自己的得意門生去秘密跟蹤監督,一有狀況他們會立即回來報告,到時候試問誰又能逃得過我們師兄弟的掌控。”
萬重也道:“我與師弟鐵雲堂所有弟子十步一人已經把蜀山團團圍住,若有人偷窺珍寶也必逃不過我們的眼線,所以大哥還是放寬心些吧。”
“嗯,”皇甫看著各位師弟如此有心,心頭也確實略有鬆閑,“不過後山離師父的草木樓很近。鎖空,你手下可有人手?”
雲中蜀六大劍脈,隻有鎖雲堂人丁稀少,倒不是因為鎖雲堂衰落,而是石鎖空自己收徒太過挑撿,平常庸姿,他是看也懶得看上一眼,很多富貴子弟重金拜師,他也隻是怕有違師父發揚劍術的宗旨,隻收做門外生。“師兄放心吧,我已經派了四個弟子守住了草木樓,其他的弟子也協助重,鐵,二堂,守在蜀山的要塞上。”
“嗯,”皇甫笑了笑:“即便江湖浩劫,能與眾師弟們並肩作戰,雖死亦無所憾啊!”
“哎,我們師兄弟七八年都沒在相聚過了吧。”聞輕柔一句話,都的眾人心頭一沉,是啊。他們雖不像皇甫擎雲一樣自跟著雲老長大,卻也是在建立“雲中”之時的師兄弟,長短來也是十幾年的師兄弟了。自上次一別,隱然七八年都不曾歡聚了,而今相聚卻又是重擔壓頭。忙忙碌碌十幾年間,從“雲中”創立到如今播及海內,他們師兄弟絕對是勞苦功高。
“哎,”皇甫微微一歎,“若是蜀山狀況得以善解,我等必當一醉方休,聊慰當年的你我,也解一解這幾年的離別之苦。”
“嗯嗯,使得,流離漂泊這麼久。也該喝一喝雲中的烈酒了,”聞輕柔雙目撲爍,似乎又回到了別前的歡筵,臉頰泛起微微紅雲,一股輕妙之態油然而生,看得皇甫微微一怔。十幾年的師兄妹,難道就隻是簡簡單單的同門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