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知為何,昨日的事情這樣凶險萬分,翠兒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我也差點把自己的命給搭上去,那一刻,我竟然想到了陳公公。他這一次沒有幫我,也沒有透露任何的消息給我,他人在哪兒,他為什麼不出現,這些疑問盤旋在我的腦海裏,實在令我費解和困惑。在這個深宮裏,我隻有和陳公公才算得上的真真正正的戰友,因為我們兩個人是一條線上的,他知道我所有的事情,也能幫助到我,我可以完完全全地相信他,畢竟如果他想要害我的,就他所知道的那些,那簡直可以說是易如反掌。
可是,既然是戰友,我對陳公公知道的卻是太少太少。而每一次,我主動要找他,或者是向他尋求幫助的時候,我都沒有辦法聯係到他。我永遠都隻能等著他來找我,卻永遠都不能主動去找他,因為我根本找不到他。我和他之間這種關係不對等的感覺,實在是太不好了,這令我非常不快。我拿他當做是我如今唯一最親近,最信任的人,可是我就連最最簡單的聯係到他都不能,這有多諷刺啊。
陳公公見我怒瞪著他,便也大概猜到了我心裏的想法,難得地露出了歉意的表情,十分不好意思地對著我道:“實在是抱歉,我前幾日有事情,實在是抽不開身,不過貴人的事情,我都已經聽說了。奴才在這兒,就先恭喜貴人您福大命大,化險為夷了。”
我冷冷地哼了一聲,道:“前幾日宮裏並沒有發生什麼大事,你說你自己抽不開身,這是在騙誰呢。我用不著你這假惺惺的恭喜,還是免了吧。你有這個閑工夫來恭喜我,還是先說說看,今日找我是所為何事吧。”
陳公公見我把話說得這樣直白,卻也沒有生氣,而且點了點頭,道:“那好吧,既然貴人您不需要奴才的恭喜,那奴才,便也不恭喜貴人您了。奴才今日這樣大費周章地來找貴人,其實是為了提醒貴人,千萬不要忘記了自己的正事,而把時間和感情都浪費在一些不應該的事情上麵去。貴人您可不要忘記了,您的目標是成為皇後,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平淡一生。”
我見他提起這個事情,便又冷冷地哼了一聲,道:“這個事情我自然是知道的,用不著你特意來提醒我,關於這件事情,我心裏自有安排。”
陳公公依舊是好脾氣地笑著點了點頭,道:“奴才知道貴人心裏自然有妙計,奴才來,隻不過是好心提醒貴人您一句罷了。不過,奴才既然都已經多嘴了,想必貴人您大抵也不會介意奴才再多嘴一句了。貴人您,是不是很想見到自己的娘親,很想與她相認,甚至是親口喚她一聲娘呢?”
有的時候,就連我也是不得不承認,這個陳公公就像是我肚子裏的蛔蟲一樣,不管我的心裏在想什麼,他似乎都能夠猜到。的確,正如他所說的那般,我實在是太想念我的娘親了,我想要見到她想要與她相認,想要親口喚她一聲“娘”。隻是可惜,我做不到,因為我的身份擺在這兒,我注定了隻能是無依無靠流落花樓的蓉兒,而不再是我娘的寶貝女兒。
但是,我聽陳公公這話裏的意思,似乎像是他有法子一般。於是,我略一猶豫,問道:“依陳公公您的意思,莫非,您是有什麼妙計嗎?倘若你真的有辦法能夠讓我和我娘相認的話,那你就是我的大恩人,我一定會竭盡所能,好好兒地來報答你的。”
陳公公聽我這麼說,便微微一笑,道:“貴人莫急莫急,這個辦法嘛,都是人想出來的,自然是有的,隻不過,這辦法雖然有,可這事兒究竟能不能成,並不是要靠小的,而是要看貴人您。貴人您要是行,那這事兒就行,貴人您要是不行,那這事兒就不行。”
我聽陳公公說這事兒到底能不能成得看我,便覺得十分奇怪,問道:“我到底應該怎麼做?陳公公你就快別再賣關子了,快點兒告訴我吧!我太想我娘親了,我相信,我娘親定然也是十分想念我,日日備受煎熬的,所以,你若是真的有什麼法子的話,那就快點兒告訴我,不要兜圈子了。”
陳公公見我像是真的急了,便也不再同我繞了,直接開門見山,直截了當地說:“那好吧,貴人,這件事情,其實本也不難的,隻要您能夠坐上皇後的位置,讓皇上認可您裏好了。您想想看,倘若皇上鐵了心的讓將您立為皇後,可是你的家世不夠,上不得台麵,那麼皇上他會怎麼做呢?不用說也知道,皇上他定然是會讓你去認一個義父義母一類的,全當做是你的母家,為您添點兒臉。那這義父義母究竟是挑朝中哪家大臣,這雖然是皇上說了算的,可是,您可以從旁建議啊,隻要您說得夠動聽,難不成還怕皇上他會不聽您的建議嗎?”
陳公公的這話,倒是的的確確說到了我的心坎兒裏去了。是啊,若是我能打動皇上,讓他立我做皇後,那麼關於認親的這件事兒,便是什麼都不用愁了。我真是傻,怎麼早沒有想到這個法子呢,多虧了今日陳公公提醒了我,否則的話,我與我的娘親,怕是這一世就真的再也無法相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