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彩沫捏著帽簷,有一瞬的怔愣。她把帽子扣緊,輕聲“嗯”了一聲。隨後跟隨在寺南風身後走出病房。
寺南風換了一輛跑車,開車也比從前穩當了不少,車窗敞開,肆意的海風灌了進來。
她把長長的劉海繞到耳後,眺望一望無際的海麵,捕捉到佇立在礁石灘上那一道身影熟悉的身影時迫不及待地跳下車,奔跑而去。
近了,她已經能看清他被海風吹得揚起的襯衫衣擺,有些淩亂的碎發渡上了一層金色的餘暉。回過頭時,鏡片反射出的亮光使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距離蘇堇隻有幾步之遙的距離時方彩沫停了下來,她朝他大聲喊道“阿堇,我終於又再見到你了。”
他笑著張開雙臂,她不顧一切撲進他的懷抱裏,熟悉的溫暖再次將她包裹。
“阿堇,即使我們是兄妹又如何,帶我走吧?”去一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生活,相伴到老。
有晶瑩的淚光劃過他悲痛的雙眸,他拉開她緊緊抱住他的腰不願鬆開的雙手,遺憾的搖了搖頭,說“傻瓜,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們之間存在太多太多的阻礙了……”
他揉著她的發,說“我明天就出發離開A市,去英國,和曼莉一起。”
“帶我去!”她焦急道。
他卻笑著搖頭,說“我不想看見你痛苦的模樣,我離開後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沒有你我又怎麼能夠照顧好自己?難道你忘了嗎?在我最艱苦的那段時間裏,是因為有你的陪伴我才熬了過來的。”
“對不起,原諒我……”他再次用盡全力擁抱住她,然後鬆手轉身決然離去。
癡癡望著那道漸漸漸模糊的背影,她終是淚流滿麵,捂住嘴巴極力抑製住的哭聲淹沒在浪花拍打著礁石聲中。
這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相愛卻不能在一起。
等到天空完全暗下,隻有幾顆零星的光點點綴在天邊。
方彩沫獨自蹲在那裏哭了好久,直到海水淹沒了她的腳裸,她也無動於衷。他守在她的身旁許久,終是彎腰將她打橫抱起。
魂不附體般的方彩沫像一具空空的軀殼,任由寺南風抱上了車。為她係好安全帶後,跑車如一隻疾馳的利箭,穿梭在夜色中。
回到公寓,寺南風將靠在他懷裏累的睡著的方彩沫抱到床上,替她把弄濕的衣服脫下後蓋好被子。
她睡覺愛踢被子,於是他坐在床沿邊看了她一整整一夜沒合眼。
睡夢中她的一顰一笑都牽扯著他的心,忍不住伸手撫摸她的臉頰,有些發燙,於是他找來毛巾給她一遍遍的擦拭。
一年了,她又終於回到他的身邊,這一次,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再放手了。
第二天,方彩沫醒來時發現自己一起不掛地躺在一張陌生的天鵝絨大床上,四周的環境也不再是她熟悉的地方。
確認房間裏沒有人後,她才掀開被子走下床,桌麵上放著一套疊的整齊的套裝,是她平常喜歡穿的風格。
疑惑地換好衣服後,拉開房門走出房間,客廳也是一副陌生的景象,從廚房傳來的聲響吸引了她的注意,躡手躡腳地走到廚房門口,那個穿著藍色圍裙正有模有樣準備著早餐的少年令她有些驚豔。
“寺南風?”沒錯,是寺南風,那個曾經五指不沾陽春水的寺南風如今做起早餐來技藝像是個接受過訓練的星級大廚。
他回頭淡淡看了她一眼,說“坐在那裏等我,我馬上就好。”
“哦。”方彩沫出乎意料地聽話,拉開一張椅子圍著餐桌坐好來。
不一會兒,寺南風便將做好的早餐端到她麵前,有麵包、荷包蛋、蔬菜、牛奶和果汁,樣式搭配既豐盛又營養。
“哇塞,這些都是你做的?”她打量了個遍後。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
要知道一年前,她還在他家做牛做馬的伺候他這個嬌生慣養生活不能自理的大少爺時,他的生活起居飲食都是由她來做的,如今這大少爺親自動手伺候她,她反倒覺得不習慣了。
“你怎麼不吃?”看見她沒有動刀叉,他皺起眉頭問。
“難道是不合你胃口嗎?”
方彩沫立即將頭搖得像個撥浪鼓,“沒有沒有。”
說完動手刀叉,大口大口往嘴裏送食物,心裏卻犯起了嘀咕。
奇怪,真實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