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雙眼,男孩習慣開口:“吃點草根嗎?”
身旁空無一人,後腦血液已然凝固,男孩目瞪口呆。即便後腦隱隱發痛,他卻毫無反應,女孩不見了。
“啊!!!!!”一聲嘶吼,男孩狂暴。
這是城鎮,這是曠野,男孩哭泣,男孩憤怒,男孩傷心……
嘶吼,僅有悲泣之情,狂嘯,不過徒勞無功。男孩撕心裂肺,那是他恩人,那是他親人,那是他“情人”……
覺著自己一無是處,覺著自己活著多餘。
憤怒,隻有一聲聲咆哮;哭泣,隻有一陣陣回聲;存在,不過更似死亡……
男孩卷縮,整個上午,他從未挪動,他本就不是成人,心智尚未成熟。他本就不是成人,累了陷入夢鄉:女孩,她要改變;女孩,她要主動;女孩,她要尋找那個男人。
驚醒,男孩一躍而起。他,我要找她!他,我要救她!他還,我要取回行囊!如此,男孩再度踏進城鎮。
這是座不太貧瘠的城鎮,依舊零散的販訴其人口,依舊零散的販訴其有少量貨幣流通。
街道旁,牧師依舊發著傳單,似乎從未在昨遇見毆打。街道旁,販依舊叫喝,似乎一切如常。
男孩昨見著牧師,他明白這看似年老的男人或許心存友善。男孩詢問牧師,描述著昨夜那馬車,描述往日那行囊。
牧師眼神深邃,牧師明白馬車是誰家,隻是不便透露;牧師不知行囊何處,無法解答。
男孩鞠躬,謝過牧師,目的性遊走街頭。
這是一家鋪麵,家主在本地有宅、有奴,在這城鎮中算得上大戶人家。男孩見到行囊,男孩見到昨夜二人。男孩嘶吼,男孩癲狂,男孩衝進店鋪,抓住行囊飛奔。
男孩奪回了行囊,男孩瘋狂癡笑,男孩滿心得意,男孩開始膨脹。
不到分鍾,男人一腳將其踹翻,在男孩未來得及止住的笑臉上刻上拳印。男孩哭了,那樣淒慘,男孩瘋了,那樣癲狂。他咬著行囊,死不鬆口。
男人怒了,扇著巴掌,男人怒了,抓住男孩頭顱瘋狂砸向地麵。男孩淚眼起霧,鼻息中摻雜了些許甜味,後腦濕潤感再度回歸,鼻孔流出鮮紅。
這是鎮,這是街道,這是男人在毆打男孩,路人有圍觀,有冷漠。這是鎮,男孩的鮮紅織染了大地,男孩的執著感染了烈陽,卻感染不了男人……
再度醒來,男孩不在路邊,男孩子在木屋。樁頭櫃放著一碗清粥,粥中米粒依稀可見,碗旁放著黑麵包。黑麵包不過是簡稱,如若真要追求,不如稱之為黑心麵包。
麵粉不過成,穀物不到1成,雜糧成,泥土成,木屑成。這便是黑麵包,不光顏色黝黑,商家的心更黑。
這是個極好的時代,草菅人命能活得自在;這是個極差的時代,沒有信仰的行屍走肉橫行,他們不懼怕陽光,更不懼怕律法與道德。
“你醒了。”這是牧師,他回來途中見到男孩,將他扛了回來。這是木屋,也是教會,即便這鎮子無人來禮拜,教會依舊存在。
“不如死了。”男孩沒好氣,他憎惡,憎惡世界,憎惡人類,憎惡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