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三國的東南麵有連綿起伏的山脈,山脈後麵是一望無際的草原,那裏有一方遊牧民族,敘族。
那年敘族八皇子池羽和十一皇子池墨易帶著他們剛剛及冠的小公主周遊南朝三國。不想十一皇子貪玩,想著從樓蘭以西南繞過巫山南下過沔水回敘族,一路上好山好水夠他們看個夠得了。
哪裏想到,那時正是樓蘭與南朝滄國打響戰爭的一年,樓蘭和南朝的局勢非常嚴峻。
敘族的兩位皇子和公主自然受到了牽連。至於是個什麼牽連,大致來說,也不是樓蘭將他們當成了南朝人,隻是樓蘭部落多,有一部落的紈絝小王不知怎麼的就跟十一皇子杠上了。若是換成南朝的富家子弟並不會饒恕,可樓蘭好說也是個好鬥名族,小王打輸了不要緊,便和十一皇子交了個朋友。
原本隻是路過的他們就在樓蘭住了幾日。
其實這個事情本來與玖橙和藍季樞也沒有什麼直接的聯係,可是滄國國君昏庸無道,一到要打仗了就跑到嶽國皇上麵前哭。這嶽國皇上原是不管事事的人,雖說滄王是自個兒的遠房親戚,但也並不想管。結果滄王一鼓作氣去了昭國向皇上求救,這昭國皇上剛剛登基氣焰正盛,不僅出兵支援,更是禦駕親征!
昭國軍政大權乃是衛卿榮的父親衛輝所持,衛輝與先皇乃是八拜之交,驍勇善戰,自然很樂意接受這個差事。於是帶著十萬兵馬和要死不活的滄王當了先鋒隊。
這日天清氣爽,漫山遍野綠草茵茵,從巫山和風吹來的江水味道格外清澈,連天一線的白雲漸漸散開,暖的人躺在綿羊身上動也不想多動一下。簡直已經忘記已經開戰的入穆山了。
雖說婁國這會兒與南朝不和,但與樓蘭的關係還是不錯的。這地兒恰好離樓蘭不太遠,敘族的小王估著時間就帶著他們去了樓蘭。
樓蘭當時剛剛換了新王,新王登基自然國內十分和平,隻是誰都沒有想到,新王為了除掉前王遺孤派出大量殺手。凡是十歲左右,長得與樓蘭人不同的小孩子全部都抓了起來。
敘族公主池菱個字矮小,雖已有十四,卻也抓了起來。
這些小孩子有男有女,大概有二三十人全部關在一處的地牢裏麵。池菱算是他們中間最大的了,她掃過裏麵的孩子們,角落裏,一個身穿錦衣的少年吸引了她的注意。這裏除了她,就隻有這個少年沒有哭。少年看起來應該是一戶有錢家庭的孩子,他懷裏抱著一個穿著樓蘭衣裳但一看就不是樓蘭人的小姑娘。
懷中的孩子抓著她的衣裳,受驚的小眼神四處偷看著。
池菱瞧了瞧那孩子,突然覺得有些麵熟。她過去仔仔細細打量了她一番,那孩子的眼神微冷,有極高的警惕性。
“小妹妹你叫什麼?為何與我弟弟長得這般相似?”
她沒有做聲,池菱又問那個抱著她的少年,“你呢,叫什麼名字?你們兩個是兄妹嗎?”
少年搖了搖頭,說:“不過是不小心救了她,她就在跟著我了。”
“你是南朝人?”
少年點了點頭,懷裏的小姑娘拉著他胸前的衣襟,哭道:“哥哥,我好怕,我想要塗刖,塗刖怎麼突然就不見了呢?”
“我不知道。”
小女孩一聽,立刻大哭了起來,可抱著她的少年沒有任何要安慰她的意思,隻是將她抱得更緊了些。
池菱低頭不小心看見少年腰上的白玉墜子,笑著安慰這他懷中的小女孩道:“我想你要找的人應該就在外麵,等我們出去了一定能找到的。”
“真,真的嗎?”
“當然,我哥哥也在外麵,他們一定會帶我們出去的。”
少年一直盯著牢門外麵,一群黑衣人走過來,嚇得牢裏的小娃娃哇哇大哭,一個黑衣人拿大刀敲了敲牢門,咚咚隻響。
蹲下身來卻和顏悅色地笑了起來,說:“小妹妹們,大哥哥呢跟你們玩個遊戲好不好?乖的小妹妹呢,你們的爹娘已經在外麵來找你們了,你們隻要聽話,大哥哥就讓你們回家好不好?”
哭聲漸漸緩和一些,那人又說:“你們都還小,很多事不知道,但是呢,你們的名字肯定知道吧?大家都知道現在打仗,要打咱們樓蘭和南朝的婁國呢,有一位公主逃到你們中間了。哥哥呢,其實是婁國人,要保護咱們的小公主,不知道你們裏麵誰是玖公主呀?”
玖公主?池菱愣了愣,這不是婁國送往昭國的當成人質的公主嗎?
池菱回頭看了看抱著玖兒的女孩,女孩低著頭不哭不鬧,與其說是在保護玖兒,還不如說是躲在玖兒身後。
黑衣人見沒人說話,又說:“那你們裏麵有沒有一個小妹妹叫池菱啊?你的哥哥在外麵等你哦。”
樓蘭和敘族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剛剛這人說是先王的忠臣,雖不知是真是假,但是不管是先王還新王,都不會對敘族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