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點頭,說:“皇上,宮裏的公主本就不多,年齡也都太小,哀家覺得這次和親…”侍女進來奉茶,太後看著侍女突然頓住。皇上見她在思考著什麼,突然話鋒一轉,嘴角微笑,說,“皇上,哀家覺得,這樓蘭雖是小國,讓南朝的公主郡主嫁去雖然有些委屈,但也是一國之後。”
周逸懷萬萬沒有料到太後會轉變得這麼快。
太後一改之前的態度,笑了起來,說:“皇上是要將婁國驅逐出去的,之後若是樓蘭能夠臣服當然是最好,不動一兵一卒。西域雖遠,但為了南朝,這就是皇家的使命。”
“母後的意思是?”
“哀家覺得這次和親十分要緊,雖說宮裏的公主都還小,但咱們嶽國還是有幾位郡主可以選擇的。”
周逸懷臉色略有不悅,反對說:“母後說的雖然都對,但朕覺得,如果要犧牲郡主的幸福來保衛嶽國的江山,咱們嶽國還沒有到這一步吧?”
“皇上,”太後略有責備,“皇上怎麼能這麼想?雖然樓蘭小國,但是皇上,咱們要懂得講誠信。樓蘭提出和親並不是第一次,以前也有過這樣的事情,就連昭國也有郡主與樓蘭和親,既然樓蘭王提出,皇上就應該為了兩方的情誼考慮。”
周逸懷不語,太後又接著說:“哀家知道皇上心疼郡主,但郡主去了樓蘭也是一國之後,不會委屈的。”
相國忙說:“太皇太後請三思!樓蘭之力不及婁國,就算出兵也損不了多少兵力,又何須犧牲郡主?”
“放肆!”太後瞪住相國,“相國,這等為國效力的大事有多少人盼都盼不來,你竟說是犧牲?”
相國抱拳低頭,“是臣見識淺薄,還太後恕罪。”
“皇上,”太後吩咐道,“哀家覺得幾位王爺家的郡主都不錯,皇上就開始選吧。”
周逸懷起身,回答說:“朕知道了,請太皇太後放心。”
太皇太後含笑點頭,周逸懷拜禮告退。
席城之內隻有一座公主府乃是太後之女,周霖。不過朝芽許多年前已經嫁人,這座公主府裏,住的卻是朝芽的女兒,周朝芽。這位朝芽郡主天性活潑外向,與一般大家閨秀不同,常常獨自一人出府,沒有半點防身之術卻一個下人都不帶。
隻是她剛剛回到公主府裏,吩咐侍女泡了茶過來,靠著軟榻抱著暖爐,看著皇上派來的大人說:“衛卿榮大人不知道要同我說什麼?”
衛卿榮差點就問了,說:“昨日早朝時,樓蘭的使者進宮麵見了皇上。”
“樓蘭?”一旁抱著身子,微微眯眼的男子正是周朝芽的表弟杵樂,他不禁說,“樓蘭與我們南朝雖不是敵國,可也關係一般,怎麼會派使者過來?”
“杵樂,聽我說完,”衛卿榮頓了頓,道,“樓蘭的確很少與嶽國衝突,漠北一帶,若是樓蘭要幫助婁國,嶽國就會有一場苦戰。樓蘭國王這次派使者前來的目的是與嶽國交好,提出與嶽國和親的要求。”
杵樂不悅地說:“那關我們什麼事啊?”
衛卿榮歎了口氣,說:“杵樂,先聽我說完。朝中大臣都覺得這是一次聯合大漠部落的一次好機會,也可以給婁國一個警惕。可是樓蘭國王要求和親之人必須是皇室之女,也就是公主或是郡主。”
“別鬧了,區區一個樓蘭而已,憑他們也想娶嶽國的公主和郡主?簡直癡人說夢!”
周朝芽想了想,十分平淡地說了句,“皇上舅舅她,有公主合適嗎?”
衛卿榮說:“皇上的公主中還未出嫁的隻有兩位,一位隻有十歲,一位隻有六歲。先皇留下的一位未出嫁的公主,安琪公主,不過公主,公主是不能出嫁的。”
“不能嫁人?”杵樂繼續打岔。
“是,我記得安諾公主應該已滿十五,她是良皇後之女,也是先皇最後一位公主。可她從皇後去世之後就守在了若莫寺中,聽說幾年前已經出家了。不過郡主倒是有不少,隻是我覺得還是來與你說一聲比較好。”
周朝芽說:“衛卿榮有心了,我這個年紀要嫁去樓蘭也不太合適。樓蘭之人還以為我這個郡主是因為嫁不出去才嫁去了樓蘭。”
杵樂大笑起來,“哈哈,你幹嘛說得這麼誠實?哈哈哈!放心放心,你還有我呢!”
周朝芽掃他一眼,說:“天色不早了,衛卿榮就在客房休息吧。”
“朝芽,你且暫時不要四處跑。”杵樂說道。
“做什麼?太後可都還沒有說什麼。”
杵樂搖了搖頭出去,周朝芽出門盯著天上的月亮。
今夜的月亮很圓,很適合夜黑風高小酌一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