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落王國,楓葉城。
在搖曳的燈火與月光的配合下,一條由石子平鋪的彎彎路被照的通明無比,那時不時路過的護衛在警示著他人,此處並不是一個隨意可近的地方。
“我是你的錯就是你的錯!”
突然,一聲洪亮如雷的聲音從路盡頭的房間之中傳出,讓這本來還有著些許的蟲鳴戛然而止。
房間中,一名身穿紫色華服坐在太師椅上的中年人正麵帶威嚴,高高在上的瞪著身前跪著的一名十三四歲左右的少年。
那少年一身楊府下人裝束,稍顯蒼白的臉上帶著憤怒,同樣怒目對視著身前的中年男人。
這少年身體單薄,一身楊府家丁服飾上因為那多條鞭痕而顯得有些破爛,其中血跡也讓少年看起來十分狼狽。
“憑什麼?同樣是你兒子,難道就因為他是直係?難道就因為他是才?所以他就能無法無為所欲為?所以他就能草芥人命?”
這少年雖然一身破爛的下人裝扮,但出的話就能讓人得知,身前的中年人是他的父親。
“對,就是因為宗耀是才,就是因為你是侍女所生。”麵對少年的幾個質問,中年人想也不想的直接答道。
侍女所生?
聽完中年人的話,少年眼中怒火更甚,額頭青筋直跳,語氣也拔高了幾分,“既然你如此討厭我和母親,為什麼不早早把我們逐出家族?”
回想起自己那因養育自己而勞累過度早早離開人世的母親,少年的心底的恨意不斷放大,同時心底深藏的怨念也漸漸浮現。
無視少年的怒視,中年人抿了口茶,淡淡的看了少年一眼,繼續道“若不是怕外麵出現閑言碎語,你認為你們母子有資格留在楊府?”
原來如此。
一直以來少年一直認為自己是楊氏族人,他是眼前這名叫楊宏武的兒子,可到如今,他才明白,他隻不過是一個不相幹的人,一個為了不在外邊有他楊宏武的閑言蜚語才留在楊府的人。
渾渾噩噩,少年並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自己的房間,昏暗的柴房之中。
良久,愣愣的看著昏暗的四周,少年心中一個念頭突然湧現,‘既然你不是楊府的人,那你為什麼還要留在楊府?為什麼還要這個姓氏?’
“母親姓秦,今後我就姓秦,林伯的姓就是我的名,今後我就叫秦林!世間再無楊輝耀。”
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並沒有的灰塵,秦林神色堅定的走出這住了近一年的柴房,向著楊府後門走去。
此時正直秋冬之季,微涼的夜風拂過,樹木一陣搖曳,發出沙沙的響聲,在高高的明月之下,楊府的高牆依稀可見。
看著眼前的高牆,十四年的住處,十四年的生活,秦林眼中沒有留戀,有的隻有解脫。
撫摸著脖頸處佩戴的雪花型玉佩,雙膝一彎,秦林朝著楊府的某個方向跪了下來,狠狠的磕了一個響頭,眼珠微紅,呢喃道,“母親,孩兒不孝,原諒孩兒不聽您的話離開楊府,但孩兒答應你,孩兒肯定會再回來的。”
回想著母親對自己的點點滴滴,偉大的母愛,無微不至的照顧,是她教會自己話,是她教會自己走路,是她一手將自己拉扯大,她是如此的溫柔,她是如此的偉大,來不及感謝她已與世長辭。
一名身材佝僂的中年人身影也不斷的在秦林腦海中浮現。
林伯是除秦林母親以外唯一一個對秦林好的人,這些年來如果不是因為林伯,秦林敢肯定,自己與母親恐怕在這楊府早就餓死了,所以秦林也一直將林伯當成自己的親人。
現在,兩位親人都已逝去,其中林伯更是楊宗耀所為,所以現在的秦林對楊府可謂是充滿怨恨。
雖打斷了楊宗耀的突破讓其陷入了虛弱期,但秦林並不覺的自己有為林伯討到半點法。
“林伯,雖然我現在沒辦法幫您報仇,但總有一,我會親手殺了那個雜種以慰您在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