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廚間隙趙倩拍了張“賢哥”在灶台做飯的照片,發給劉春燕,劉春燕回複了三個“流淚”的表情和“行,我就你行”的信息。
“疙瘩湯”做好了,淡淡的酸味,淺淺的薑味,配料齊全,要出鍋前,“賢哥”把切好的蔥放進去,趙倩站起來望著鍋裏“咕嘟——咕嘟——”地翻滾著,賣相看著不錯,不由得咽了口口水。“賢哥”轉過頭,炫耀似的:怎麼樣——這個蔥是要必須加的,才能激發各種食材的香味!趙倩裝著崇拜似的看著“賢哥”,:是嗎——大廚——可以吃了嗎?
盛好飯,兩人嘴上“嘶嘶”地叫著,有點燙手,端進劉建設臥房,放在茶幾上,兩人不停地揉搓著被燙的手——“賢哥”抬頭看了下這個臥房,他有上十年沒有進來過了,與記憶力的家具擺放位置一樣,都是年代感的家具——乳白色高低櫃上放著台大屁股的電視,和乳黃色的大立櫃依牆站立兩邊;乳黃色木製大雙人床擺在後窗旁,鋪著粗布藍黑白相見的單子,略顯慵懶的豆腐塊粉紅色被子;一張乳黃色的多兜化妝台擺放在前窗旁,上麵放著熟悉而陌生的單卡收錄機,妝台的幾個格子裏整體地塞著少見的磁帶;這四件東西都是劉建設新手做的新婚家具,這“四件套”當時也在上村下院流行了有近10年,隻要誰家結婚,必然都會找劉建設做這四件套。臥房的這“四件套”上麵多少有著歲月的印痕,也有著“賢哥”的童年、少年的記憶。
新增加了一套木製雙人沙發和茶幾,看做工應該也是出自劉建設的製作,有些地方有明顯的油漆未抹勻的地方;原來的房頂做了裝修,簡單做了吊頂,擋住了原先的木椽,兩頭各掉了一個大瓦數白熾燈,暖色的燈光,照著白色的、幹淨的、整體的臥房,太多的溫暖和回憶在這個臥房裏。
趙倩看著抬頭愣神的“賢哥”,:賢哥——賢哥,吃飯了,嚐嚐你自己的手藝!“賢哥”這才回過神,兩個孩子圍坐在劉建設跟前,看著一本發黃甚至掉頁的相冊。趙倩催促著兩個孩子,:好了,別玩了,你倆和爺爺趕緊吃飯,等會放涼了!
劉建設也附和著:好了,趕緊吃飯吧,等會還可以看!兩個孩子也就圍坐在茶幾上,津津有味地吃著,不時地告訴趙倩“好吃——好燙——好熱——”。劉建設端起碗,嚐了一口,很明顯含著淚,低頭“呼嚕——呼嚕——”地吃著——
劉建設的右腿石膏拆了,醫生讓扶著拐,可以抻著勁,每走走,走著走著,單拐就放下了,可以正常走,但仔細看,還是和以前有很大的區別,腿上有了個近0厘米的傷疤,和他心裏的傷疤、孩子心裏的傷疤一樣,無法剔除。
“鬼哥”突然間長大了,懂事了,再也不讓劉春燕接送,個頭也和姐姐一樣高了,比同齡人看著更懂事,劈柴、提水的事情,也可以奮力做好。劉春燕開始上晚自習了,初中後的姐姐——“鬼哥”明顯感覺瘦了一圈,人也有些疲乏。“鬼哥”問劉春燕:姐——初三要這麼拚命嗎?劉春燕打著哈欠:也不是了——咱們山裏娃——想出人頭地,隻有上學,學習好——上個好中專,別人才能不看輕你——
“鬼哥”邊聽邊頻頻點頭,劉春燕又:姐——還有就是給你做個——榜樣!劉建設聽到姐弟倆的談話,也插嘴:貴賢,姐姐的沒錯,男娃,將來是要養活人的,女娃是要人養活的,所以你要向你姐學習!“鬼哥”低著頭,若有所思的聽著。
那,“鬼哥”放學早,早早回到家。劉春燕還沒回來,這已經是她的常態。劉建設也不在家,對麵鄰居聽見“鬼哥”回來了,跑過來告訴他:你爸去給人家看看木料,合計下尺寸啥的。“鬼哥”聽完,看著架勢隻能自己給劉春燕和劉建設做飯,不然劉春燕晚上上晚自習就要餓肚子了。廚房和木工棚是對麵,在院子兩頭。“鬼哥”從木工棚拿了點木屑,柴禾,才發現水缸已經沒水了。找出跳水的扁擔和水桶,“鬼哥”掛在肩膀上試了下,最終決定還是和往常一樣,提了半桶水回來,先做飯。思前想後,這是第一次做飯,也不知道做什麼,隻是隱約記得劉春燕“疙瘩湯”好做,自己也看她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