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
“上課了，回教室坐好。”
扒在課桌上的葉青驚到跳起，無意中把後座男孩的書本給掃到地上。
葉青愣了一會，抱歉的笑笑，撿起來還給他。
男孩沉默的盯著封麵上點點髒汙，突然仰頭大哭。
“哎，你別哭呀，我跟你換……”滿心罪惡感的葉青，趕緊把自己的新書遞給他。
總算解決掉麻煩後，才注意到不合理的地方。
稚嫩的童音，巧的雙手，是她？
暗暗打量周圍的環境，再次驚呆，簡陋的課室，一群蘿卜頭是想咋樣。
哦，肯定是在夢中。
快過年了，公司經常加班，她明明記得前一晚回宿舍倒頭就睡。
“妹，快坐好！老師要進來啦！”
葉青耳朵微動，難以置信看向坐在身旁的同桌。
眼前這位笑得傻乎乎，長得白嫩嫩的不就是她二哥嗎？
當然她對於時候的二哥長相可不記得，完全歸功於家裏那張保存完好的老照片。
葉青聽話乖乖坐好，看來是夢到學一年級的事。
如此真實，簡直讓她犯怵。
她所在的山村，沒有幼兒園。
一年級要讀兩年，二哥是老生，她是新生。
讓她記憶最深的是，她此生唯一拿過的一張獎狀，就是新生時期，二哥幫她寫的考卷。
從此以後，直到九年義務畢業，她再沒資格上過領獎台。
一年級的老師她熟得很，隔壁村唯一上過高中的。
據那個年代從初二到初三是要經過升學考試才能讀，相當於中考。
從初三到高中又要進行升學考試，所以讀過高中都算難得的知識分子。
台上的老師開始講課，葉青終於知道為什麼她的國語會這麼差。
老師教學全程用方言，也不怪她以後普通話不標準。
新生先教十分鍾，然後讓他們自己複習。
剩餘的時間，老師繼續教老生們比較深的課程。
葉青翻著白眼，無力吐槽此時落後的教學方式。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班上的同學歡呼著全跑光。
無聊的葉青也跟著走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比起人口密集，廢氣汙染的大都市，農村的空氣真不是一般好。
學校建在兩村中間，隻有一間教室，一個班級，當然老師也僅有一個。
周圍布滿墳堆，他們課後的娛樂方式，就是在各墳堆上追追打打。
墳頭蹦迪對於膽大妄為的一年級生來，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從常年寸草不生的土堆可以看出，他們的踩踏技術杠杠的。
“當當當，回教室上課。”
葉青死盯著老師手上的那塊破爛的銅鍋，原來所謂的上課‘鈴聲’是靠人力敲的嗎？
艱難的一下午終於熬出頭，太苦逼了，為什麼做個夢持續時間那麼長。
趕緊醒過來吧，她寧願加班，也不想跟一幫朋友一起讀書。
葉青背上書包獨自回家，學校離她家很近，五分鍾路程，下個坡就到達。
男同學們都被老師叫去幹活，對，就是去幫老師家翻地拔草去了。
老師可真會以權謀私，十幾個免費苦力，得省多少時間。
她記憶中這種事情時有發生，直到後來有些家長到村幹部那鬧了一通才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