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說話的時候眉頭緊緊地皺著,看得出來,他的傷不輕。手臂上縫了針,醫生說他斷了幾根肋骨,還能在這跟我開會兒玩笑算是很堅強的了。
“我說傻逼莫,你又欠下我一條命了啊,為了就你這麼個負心人我差點兒把命都搭上了。以後你怎麼負責,我家還靠我延續香火呢!”
他怎麼就像個老太婆,本來還對他愧疚無比呢,結果被他的念叨給抹幹淨了,“我說大少爺,你怎麼突然出現了?你這麼出來為我被車這麼一撞,讓我感覺就像得罪了你家祖宗,以後你一定會少不了拿這件事來說事。”
說到這裏他頓時臉色變了,厭惡的轉過頭不看我,“嘿~”我正感到納悶兒,想問個緣由,手機響了。
我出門接電話,留下張軒浩和程文在病房裏。
“剛剛走到路邊就看到一輛偏離軌道的跑車向他們壓過去了,當時我想的就是不想讓她受傷,所以就衝過去了。沒想到我躺在地上,她先關心的確實那先站起來的人。”
張軒浩說:“不想某些人受傷,這是你本能的反應吧,沒想到你也是個癡情的種子。”
我的手放在門把手上,卻沒有打開門,他們的對話我我隻能在門外聽著,卻不敢承認自己聽到了。爛在肚子裏就好,有的感情不說出來或許對大家都好。
等護士小姐進去的時候,我在外麵呆了一會兒,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進了病房。
“程大少,我覺得欠你的人情,都可以用籮筐來裝了。隻不過有一個很重要的一點就是——我還不起啊。”
“你知道就好,哥對你可是掏心挖肺的情啊。”
本來以為我和他開玩笑就會沒有尷尬,可是他說了“情”這個字,讓我覺得心裏一緊,為什麼我覺得這麼敏感。
下午,葉宇天把我送回了家,就一直在我家裏,他這裏看看那裏摸摸,讓我覺得他就像個猥瑣大叔。我在家裏為程文燉了雞湯,準備待會兒給他送去。
“你對他就這麼上心,要是我躺那兒,你是不是也會為我燉湯啊?”
對於他這個問題,我不知道怎麼回答,我低著頭,“宇,程文他這樣都是因為我。”
他拉開餐桌邊上的椅子坐下,“我知道,他能在那個時候跑過來推開你肯定是本能的反應吧。”然後他望著屋裏的一切,說,“一年,我在樓下望了這間屋子無數次,我真希望有一天裏麵的人能出來見我,我想看到裏麵那個老是對我笑得女孩。”
我停下手中的動作,認真的看著他,他的眼裏閃著一種莫名的光,說不出是失望還是渴望。
人生有太多的不如意,我的追求就是趕上你,而你的追求就是守護我。宇,我希望我們不分開,但是我放不下心裏的結。
他走過來,輕輕的摟著我,他的下巴磕在我的額頭上。
他輕輕的說,我希望你能在我身邊,有你就是我的動力。
他說,你離開我的每一天我都很不安,我怕你再也不會回來。
他說,你一天不見我,我就等你一天;如果你一年不見我,我就等你一年;等到你願意見我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