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明意識到了詭異,這才停步,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放棄了要做的事,隻是被周圍詭異的氣氛影響,不由顯得有些警惕罷了。
“鬼打牆?!”
無休止的循環,出現在他身上,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隻有在冥河附近,才可能出現這般詭異的現象,而且這絕非普通的鬼打牆,甚至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的結果。
“你都靠近不了我,我又需要怕什麼。”男孩輕輕一笑,語氣中帶著一絲微微的不屑。
“孩子,你並非生於這片地對嗎?”那方子明倒也不惱怒,微微笑道,但滿麵春風的笑容背後,卻是深斂起來的濃烈殺意。
“我其實也不知道,這你得問我那兩個不靠譜的師父。”男孩想了想,還是沒有一點思緒,最終還是頭一歪,無奈道。
“師父……”方子明忽然心中一凜,隻覺一股寒氣逼入靈蓋,聯想起自己前來的目的,他的頭皮都不禁陣陣發麻起來。
噗噗……
就在這時,冥河中水聲激蕩,一道身影披頭散發,漂浮而來。她的身影沉沒在漆黑的冥河之下,隻露出一頭滲人的白發,漂浮在河水之上,漸漸飄向男孩。
嗚嗚……低低的聲音從水下傳出,那團人影不住顫抖著,抖動的水聲漸漸響亮起來,忽然,自水麵上露出一個異樣的尖狀物,逐漸靠近後,尖狀物連帶著下方的東西暴露在男孩的視線中。
這是一副無比滲人的景象,臉色慘白的女鬼,用滿口的尖牙咬住了馬的脖子,連帶著那根失去色澤的獨角,一同緩緩提出了水麵。
她的瞳孔像那滿頭白發般,隻是空洞的泛白,沒有一點神采,不似活物所有,但確是她在發出哀鳴,好似受傷嚴重,聲音中透著無比的淒涼,仿佛在吟誦一世的怨念。
“依,你怎麼了?”
男孩來到河邊,附身,用帶著憐憫的目光看向白發女鬼,輕聲詢問到。
那鬼物聞言,像是找到了訴的當口,聲音愈發淒厲哀絕,隻是鬼物之語,奇特詭異十分,活人絕難聽懂,而那男孩卻邊聽邊點頭,混然一副像是聽明白的樣子。
女鬼了一會兒,忽然瞥見一旁的方子明,神情陡然變得恐怖起來,她雙目淌血,尖牙噬咬著馬的遺骸,將撕裂的皮肉吞入腹中,似乎想借此滋養自己受到的創傷。
但她顯然受傷頗重,在冥河中幾度掙紮,依舊無法完全上岸。
男孩臉上流露出一絲不忍之色,最終還是抬起手掌,印向女鬼的靈蓋。
那女鬼似乎想到了什麼,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恐懼,渾身都不由得發顫起來,在冥河水麵激起了無數漣漪,一度想要逃離男孩。
“生者為過客,死者為歸人。依,對不起了……”男孩喃喃,最終手掌落在了女鬼的頭頂。
“呲!”
在方子明眼中,隻有一道璀璨的白光亮起,緊隨而來的,是一圈圈震蕩而起的漣漪,不過片刻須臾,冥河便再度恢複了平靜,不遠處空空蕩蕩,那女鬼的身影,也是徹底消失在了這片地。
望著空無一物的眼前之景,男孩陷入了沉思,冥河寂寂,依舊如故,讓他的思緒飄飛。
過了良久,他才抬起手掌,看向掌心中出現的那一道黑色符文。
傳鬼文扭曲虛幻,唯有厲鬼死時方能以秘法攫取,修煉鬼文之人,則被世人成為鬼修,為理正道不容。
“生者為過客,死者為歸人……你是,那人的弟子!”
而在另一邊,這聲音如一道驚雷炸響在方子明耳邊,他難以置信地念誦著這句話,仿佛看見了世間最極致的大恐怖,靈魂深處的悸動前所未有的翻滾起來,讓他不住顫抖。
十年之前,大趙鬼王厲無行攜十萬鬼物大殺四方,七十二罡中有人與之交戰,卻是死傷慘重,最終依舊被其遁走。。
而傳聞當時的人都聽到了一道魔性極重的聲音……
“生者為過客,死者為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