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放開那個女孩!”
擲地有聲的喊完這句話,周乙當時就後悔了,真心實意的後悔了。
巷子深處,醉醺醺的絡腮胡大漢停下了手上不禮貌的動作,一臉不屑的望向巷子口的周乙。
從這裏看過去,周乙站在月光照不到的陰影裏,黑漆漆的,身影輪廓略顯瘦弱。
他身子下邊那個被壓著的,水靈靈的姑娘才有機會把胸前被撕開的衣服重新合上。
這三更半夜的時間段,昏暗偏僻的胡同裏,被這麼一個五大三粗,滿臉橫肉的壯漢劫持。
叫不應,叫地地不靈,正是城門失守的危急關頭。
周乙出現了。
姑娘看周乙的眼神裏都寫著希望倆字。
但是……英雄哪是那麼容易做的。
周乙完全是硬著頭皮站在那,不易察覺的冷汗早就已經順腦門下來了。
他腸子都悔青了,不住的在心裏埋怨自己。
周乙啊周乙,你這該死的正義感,逞英雄之前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吧!
你以為你還是一年前那個不可一世的武學奇才麼?
醒醒吧!
你引以為傲的絕世武功已經在一年前被淩波宮的烏竹散人給廢了。
現在的你,肩不能擔,手不能提,對付一隻雞都費勁,哪還有什麼實力路見不平啊……
大漢冷哼一聲,抽出腰帶將姑娘捆了個結實。
然後單手撐地,從姑娘身上爬了起來,滿臉不善衝周乙走過來。
目測大漢的身高在兩米左右,那身材膀闊腰圓,走在胡同中間甚至要收著點膀子,免得擦到胡同兩邊的牆。
走起來路來,腳步聲音是沉悶的“咚……咚……”聲。
周乙越看越心虛,咽了口唾沫,以他現在的身板,被這子給來上一拳,輕則半身不遂,重責一命嗚呼啊!
還是那個想法——沒事兒惹這個事幹什麼。
周乙仰著臉,後腦勺與地平線平行的看著他。
這大漢走到周乙麵前,低著頭瞪著他,也不言語,看了很久,忽然咧嘴笑了,那笑容帶著嘲諷的意味:“孩,有事?
孩?周乙差點氣炸了,我一個二十多歲的正當年夥子,怎麼就成了你口中的孩了,這也太瞧不起人了!
捫心自問,麵子能輸麼?
不能!
這句話能忍麼?
放以前!不能!
現在……也不是不可以……
周乙無奈的歎了口氣,他越琢磨越泄氣,畢竟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當下,挨頓揍醫藥費都付不起。
“也可以沒事。”
大漢抱起肩膀,一副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得意神情,嘲諷道:“沒事你他娘的喊什麼?”
罵我?換以前,我早一掌把你腸子打出來了!
周乙恨的咬牙切齒,不成,要是一味退縮下去這王八蛋真以為我怕了他,事情就更不容易收場了。
烏龜往殼裏一縮——你真以為我拿你沒辦法?
我今就讓你見識見識,爺武功盡失後在血雨腥風的江湖上練就的能耐!
周乙挽起袖子,深吸一口氣:“其實還是有一點事——我勸你冷靜冷靜,看你的模樣也是行走江湖之人,咱仁義為重,別幹這種毀人姑娘清白的事,你要是心裏真燥得慌,倆路口之後有間青樓……”
“爺就喜歡這種征服的快感,那種花錢就主動的,爺看不上。”
大漢抱起膀子玩味的看著周乙。
“切,流氓。”周乙斜著眼聲哼哼道。
“你啥?”
“我啥也沒啊。”他趕忙轉移話題題:“有事好商量,我認為動手動腳的不太好!
“少廢話,你是想英雄救美?”大漢抱著膀子,淫笑道:“還是想等爺吃完肉了,給你留口湯呢?”
“切,敗類!”周乙又是從牙縫裏擠出的這句話。
“你又啥?”
“我還是啥也沒啊。”周乙慫慫的道。
“那就快滾,別耽誤爺辦事。”大漢瞪起牛眼威脅道:“不然,我宰了你。”
“嗬。”
周乙忽然的一聲冷笑讓大漢有些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