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下山去了。”
唐戈朝著菩提樹深鞠一躬,然後拔出了那柄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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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上下著細雨,山路泥濘,油紙傘下,紅衣少年唐戈背著劍匣,劍匣之中有兩柄劍,一柄斷劍,一柄長劍。
雨水打在傘麵上,然後沿著傘骨中間的窪處流下,在唐戈的眼前形成了一層薄薄的雨簾,他的眼神深沉堅毅,透過雨簾望向那已經不遠的營寨。
營寨很大,因為春雨的緣故,那些帳篷的表麵覆蓋上了一層霧氣。
“何人大膽,膽敢私闖王府營寨!”
唐戈剛一靠近營寨幾丈遠的地方,便是被兩杆交叉的寒槍攔住了去路,視線微抬,看到了兩個盔甲中的大漢。
“聽聞齊王府號召下醫者欲為王爺治療突發頑疾,在下特來相助。”
唐戈順利的見到了那個躺在病榻上的王爺,此刻他昏迷不醒,臉色蒼白,眉心之間隱隱還有黑氣繚繞。
營帳之內除了唐戈和昏迷不醒的王爺之外,還有兩人,一席宮裝的美婦,正是齊王妃,也就是王爺的母親,還有一個身著盔甲,腰間配著繡春刀的年輕副將。
那年輕副將看著唐戈的神色有些懷疑,甚至是憤怒,多少名醫來看過王爺的病情都毫無辦法,唐戈如此年輕,醫術想必也高明不到哪裏去,這子分明是來騙取王府的賞金的。
但是下一刻,唐戈卻一語中的。
“王爺這不是病,是被劍氣所傷吧?”
齊王妃和副將驚訝的對視了一眼,連忙點頭,道:“唐先生慧眼如炬,兒的確是被劍氣所傷。”
唐戈看著王爺眉心處那一團若有若無的黑氣,眉頭微微皺起,道:“王妃,您還是先與我王爺是如何受傷的吧。”
原來在數日之前,齊王妃奉女帝之命,帶著王爺前往帝都朝城麵聖,豈料在經過這昆侖山腳下的時候竟是遭到了一夥黑衣人的襲擊,王爺也因此被那夥黑衣人的劍氣所傷,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沒有傷口,實際上已經是傷及了心脈。
齊王府王爺年僅八歲,又不是武道修行之人,憑借著肉體凡胎能夠撐到現在實屬萬幸了。
“唐先生一眼便看出我這孩兒是被劍氣所傷,可是有醫治的辦法?”
齊王妃一臉的擔憂之色,看著床榻之上幼兒,手足無措。
唐戈低著頭,嘴角微揚,手指上有著白光閃爍,輕輕掠過王爺的眉心,那團黑氣隨之晃動,但沒有消散的跡象。
“雖然有些麻煩,但的確可以醫治,不過在下有個疑問不知當不當講?”唐戈起身,盯著齊王妃的眼睛。
齊王妃螓首微點,道:“唐先生請問。”
唐戈背負著雙手,看了看被自己放在一旁的劍匣,道:“王爺明明是劍傷,為何卻對外宣稱是頑疾突發?”
聞言,齊王妃目光閃躲,雙手在身前越握越緊,猶豫著似有話想卻又不出口。
“放肆!”
一道寒冷的刀光停在了唐戈的脖頸處,唐戈抬頭,麵無表情的看著那麵容凶煞的副將。
他一出刀,唐戈便知他是武道修行者。
“刀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