牲口挺胸抬頭道:“我怎麼不是好男兒。男人可以窮,隻要有衝天的豪氣一樣可以指點江山;男人可以醜,隻要有挺直的脊梁依然能笑傲江湖;男人甚至可以壞,隻要大義所在何惜惡名加身。其實男人隻要有著山的厚重和海的博大,竹的氣節和鬆的風骨,就是一個好男人……對不對,小妹妹!”

惡!

這牲口哪家的,口花花的,話說的還一溜一溜的。我閉上嘴,怎麼也不出聲。

“小妹妹不說話就是同意了,牲口們,替我們準備婚禮吧。”

一群牲口俱笑道:“然也然也!”

本著掙紮到死不能坐以待斃原則,我突然轉了身就狂跑。

一群牲口在後麵又笑又叫又追……

我跑得很快,心髒無規則的瘋狂跳躍……很快就腳步淩亂……腿軟發虛。長長的裙子限製了我的步伐,濕滑的鞋子更令我的腳步踉蹌不穩。

我不敢回頭,然而身後追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不要!我不要!不要被人抓住,不要給那個可惡的男人當妻子。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老天不肯放過我……!

身後的腳步聲近在耳畔,我的手臂被抓住的刹那我絕望的幾乎窒息。

我掙脫了又向前跑,再次被抓,這一次手臂被緊緊的抓住,四周的景物不真切的在眼前晃動,我懸掛在昏迷的邊緣什麼也聽不清,我隻知道自己這回事完了……

一個人隻要不眠不休,是會很快到達體力的極限。

我全身,力氣,被抽走一樣,意識都要遠去了。

“靠,你把你老婆嚇暈了,真是牲口啊!”有人笑道。

我被擁進一個男人的懷裏,有隻溫暖的手扣在我的肩膀上輕輕拍我的肩,問了我一個很嚴肅的問題:“你頭上的釵是從哪裏來的?!”

“閱鹽!”這名字我當救命稻草一樣吐出來。

恍惚的眼神終於找到了焦距,牲口老大的臉上有著一點驚喜:“你不要怕,我就是閱鹽,你,是她的妹妹,是嗎?”

憑本能,我知道我是安全的。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我栽入他的懷中。溫暖的氣息瞬間包圍了我,我暈過去了。

醒來時餓醒的。爬起來,一摸,衣服完好,心自安下一半來了,

閱鹽坐在一邊,側對火花,手裏正把玩一根釵子,見我醒了,隻是說:“鍋裏有肉,特別給你留的,很幹淨。這裏有點酒,喝了暖暖身體。”

我爬起來,鍋裏有幾塊極好的肉,我吃了一口,味道還不錯。饑餓過度,我居然當著一個陌生男子的麵,把肉全部吃光了。口渴,沒水酒也成,我的酒量一向還算不錯。

“你姐姐呢?”

“在押往西北大軍的路上,我是跑出來的。”我坐下來,這會子吃好喝好,身子似長了無限的力氣。

閱鹽點頭:“你帶我去找她。”

噴……一口熱湯全數還給他!

呃……麵對如此窘境,我無顏以對。

他開始問一些零零碎碎的問題,我不由自主的一一作答,感覺他是可以幫助我的人。估計更多的是體虛,近酒則醉,我愈發比平時老實。估計連去找小月牙的這種揪心事也一並說了。

“好,等我們找到了阿舞小姐,就一起回京去救你的小月牙兒。現在,休息好了吧!我們走吧。”他站起來,推開門,門口有一瘦弱老驢正默默等待老死的黃昏。居然讓它給我當坐騎,怎麼閱鹽連這種牲口都不放過,真是太沒人性了。

我還來不及表達我的憤怒和對此驢的無限尊重,隻見有人開始給那老驢套一板車,然後上行李。

閱鹽回眸看著我,奇怪的問:“還不走在等什麼?”

“他們是有近百人武器精良的正規軍。”我強調,這實力也差太多了,不像救人,倒像是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