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隻是痛苦麵對他完全沒有抱怨的溫柔,又痛苦的眼神。
哭得不能自己。
我哭著,醒來……
床邊隻有含笑悲憐的眼神,和窗外淡淡的月華……
暗夜大皇子,他很忙,很忙…..
我要很乖很乖,不能打擾他。這才算得上是懂事。
我隻知道最近太醫來來去去,我的屋子裏時時散發著藥的淡淡苦香。
藥膳,我最不喜歡的東西,現在是我的一日三餐。
都是滋陰補血益氣的調理人體的東西。其實喝不喝,也差不了多少。
可是太醫們個個嚴肅得很,一點也不好玩。
每一天,我都被迫喝下一碗碗去油少鹽清淡湯品。
含笑無憂整天的找東西來我床邊逗我玩兒,竟是讓我連床也不必下了。
我這一次,隻不過是急火攻心。並不是大病。
但心病纏綿,卻比外傷還要難好。精神不佳,雖然暗夜常常撥時陪我,但他畢竟太忙,二個人現在話也少了。
相對,隻是沉默的多。
我倒是真正的在床上睡了足半個月。
父王大人入獄後的第一個月,皇帝下旨將他及所有太子餘黨,一律賜死。
聽到這個消息真正吃驚了。
怎麼會殺死了他,新任的暗夜大皇子真的一點也不顧憐,我父王大人手裏還捏著一堆人的性命呢。
已經多少天沒有和他真正的交談過了。
他仍每天於我的寢室外辦公,仍不避我的談所有應該談論的事。甚至,困時,仍睡於我身側。
每每我熟睡後,他才上床,我未醒時他已起來,所以這對於我,不甚分明。隻是模糊知道,他仍在我左右,未曾離去。
這一天我執意不睡,等他。
殘更三下,又過了一會兒,才聽到他幾近無聲的靠近。
他熱熱的鼻息,輕輕仆於我麵。似在注視我。但畢竟沒有用一個親吻來驚擾我。
翻身,睡於床的外側。
我睜開眼,清明地看著他。
似乎真的累極了。隻這一會兒,他竟合目睡了。輪廓分明的臉上寫著沉沉的疲憊,眉目間也有點舒展不開似的。
看來這一段時間勞心勞力,即使是他,已掩不住疲憊。
不過,他是活該!!
於窗外射進的淡淡月光之下,我近乎著迷的凝視著他。
他的側臉非常的美,似總是隨時隨地散發著柔和而從容的光芒,不管身在何處,都是引人注目的焦點,讓別人的眼睛總舍不得移向別處。
這,大概也是他控製別人最好的武器,我心裏惡狠狠地想。
也許是我的目光騷擾了他。
他一向睡覺很驚覺,是屬於睡著了還睜眼的那種天生累命!
微微一挑眼簾,看向我。唇邊滑過一絲輕輕的倦意,語音模糊:“怎麼了?”
他,隻有對著我,才偶爾會露出這種樣子吧。
我不確定的想。
他又閉上眼,過了一會兒,才睜開,伸手,摟我,我順從的趴下來,靠在他的懷裏,聽他在我頭頂上含糊道:“讓我睡會。”
真的是太累了吧!
心裏,不是不柔軟的。雖然還是堅定地認為他就是自作自受的。
趴在那兒數心跳。一下二下三下……本來就等得極困,不知不覺中,我睡著了。
不過,因為怕他跑了,這麼多天,第一次我有理由地趴在他身上,緊緊抓著他的衣服。不放!
好似沒睡一會兒,有人輕輕推我。
困意濃濃,哼道,“要睡。”
身側溫暖走開,這才感覺不對,睜眼……
他立於窗前,他似在望著窗外,又似在沉思,他的姿態象是受到某種困擾,似要解決某種極大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