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日落,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夾雜著泥土味道的濕潤空氣並沒有讓氣溫降下,反而平添一股燥熱的氣息。
綿延到視野盡頭的烏雲將整個鎮壓得死死的,讓人透不過氣來。
“這隻是末日啊……”白晨揉了揉女孩的頭發。
女孩往他身邊靠了靠,沉默著,就和他一起坐在台的護欄上,瞳孔倒影著眼前這破敗的城市。
所有的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像是一場潮汐,不經意間便吞沒了整個沙灘,卻又讓人感覺蓄謀已久……
從何開始的呢?在這場末日的潮汐吞沒世界之前。
他這樣想著,思緒開始隨著遠方的硝煙飄散。
似乎,是從一場病開始的。
……
白晨病了,病得很厲害,高燒不退,渾身無力,咳嗽,脫水,一切都把他的正常生活推到了另一邊。
“咳咳……咳咳咳……”又一陣猛烈的咳嗽,將他從混亂夢中拉扯回現實。
“你醒了?沒事吧?”青河聽見了白晨的咳嗽聲音,擔憂的從廚房跑了過來。
“沒事。”白晨虛弱的回應到,他也是現在才注意到青河來自己家裏了。
青河的眼神中依然充滿了擔憂:“我看你冰箱裏麵還有幾個梨子,給你熬了碗梨湯,你待會喝了,喉嚨估計會好受點。”
白晨投去一個勉強的微笑:“你怎麼又來了,青溪她和伯父好些了嗎?”
自己家的鑰匙隻有兩把,一把在他手裏,另一把就在青河手上,而青溪是青河的妹妹。
青河是白晨的發,也是他唯一一個真正的朋友。
白晨這一輩子,隻能用淒慘來形容,父母結婚很晚,0好幾了才有了他,5歲時,父母卻又雙雙因為車禍去世。
那之後他便跟著年邁的爺爺奶奶生活,卻又在1歲和16歲這三年間又先後送走了兩個老人,至於外公外婆,早在他出生前就去世了。
於是,16歲的白晨,便開始了獨居的生活,中間也有一個遠房親戚看他可憐想要收養他,但也被他拒絕了。
或許是身世的原因,白晨從便染上了孤僻的這一毛病,獨來獨往,孤言寡語,有人可憐他,也有人叫他怪胎。
但他更討厭的是,在聽見他父母雙亡之後,投來的可憐的眼神。
青河,算是他唯一的朋友。
16歲開始獨居,讀書兼職打工,全校唯一一個特例批準安排在外兼職時間的學生,一路還算艱難的來到18歲,以不怎麼樣的成績考上一個二流大學,歲大學畢業回到家中找到一個二流工作,人生似乎就這樣開始陷入平淡中了,對此,白晨沒有什麼抱怨,相反的,他很享受這樣的平淡生活。
而5歲的這一年,又染上了怪病。
“青溪她還是一樣,沒有好轉的樣子……”
房間裏麵沒有開燈,昏暗的光線中白晨看不清青河的臉,但仍能從他的話語中感受到痛苦。
就此陷入了沉默,白晨不知道該些什麼安慰的話,畢竟自己也染著這個病,深知其中的致命。
“轟!”
片刻的沉默被窗外傳來劇烈的爆炸聲打破,就連窗戶也被爆炸的衝擊震得嘩啦作響。
青河皺著眉頭,拉開緊閉窗簾的一角,向窗外看去,街角那邊,是一輛爆炸燃燒的汽車,和狂歡的人群。
“怎麼了?”白晨坐了起來。
“一群瘋子,把汽車給炸了。”青河的臉上反射著火光:“這世道……我一會得回去了,白晨,你一個人能行嗎?”青河著把窗簾給拉上,他和白晨不一樣,他是有後顧之憂的人。
“能行的,你還是趕緊回去吧。”
青河看著白晨歎了口氣,點了點頭,就又回廚房把熬好的梨湯盛好給端了出來,遞給白晨:“要不你去我家住吧?也有個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