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澈下意識想要側身躲開,可是受製於腳踝行動遲緩怪異,如此反倒引起了鄭文揚那邊的注意。
“鄭醫生,你怎麼了?”身邊小護士走了兩步發現他沒有跟上,狐疑的回頭喚他。
鄭文揚看了她一眼,“沒什麼。”
說著,他一側頭從蘇澈身邊走了過去。
蘇澈也跟著垂了眸單腳往台階下跳了一步,擦肩而過之際他聽著動靜卻是忽然察覺出不對,轉自拉住了她手腕,皺眉道:“你腳怎麼了?”
“沒事。”蘇澈下意識的撒謊。
可鄭文揚到底是醫生,盯了幾眼就看出了她腳上的問題。當即就喊了那女護士過來扶了她去掛號拍片。
“不用,我不去。”她拒絕。
鄭文揚上下打量了她幾眼,半是諷刺半是調侃道:“你不是又沒錢吧?”
一言既出見蘇澈默不作聲,鄭文揚禁不住朝天翻了個白眼。
最後,還是他刷臉走後門帶她去免費拍了片。造影顯示,她腳踝處扭傷並沒有造成什麼器質性病變。所以隻要隨訪靜養,並沒有什麼大礙。拿著診斷報告出來,鄭文揚口氣略有些不善,“我真不知道該說你摳還是蠢好,你沒錢你還……”
末尾相當有侮辱性的“陪人睡”這三個字他終是沒有說出口,隻憤憤將報告甩到了蘇澈身上。
“對不起。”
聽到她再次習慣性的開口,鄭文揚冷哼,“你的對不起,到底有幾分真心?”
蘇澈垂了眸,一徑的重複,“對不起。”
“你沒什麼對不起我,我隻不過是自己瞎了眼。”鄭文揚搖頭。
蘇澈沒再吱聲,他沒再看她,給了報告結果和片子轉身就要走。蘇澈此時卻再次將他叫住,“鄭醫生,你有紙和筆嗎?”
他狐疑的看來她半天,最後終是自護士站借來了紙筆給她。看蘇澈伏在方便座椅上奮筆疾書了一番,最後遞了給他。
看著抬頭碩大的兩個字,鄭文揚略略有些失聲,“借條?”
“嗯,我現在沒錢,但是我一定會還你的。”她不想欠債,特別是人情債。
鄭文揚舉著這份借條,感覺哭笑不得,“你這讓我說什麼好呢?”
“不用說什麼,你收了就好。”蘇澈垂了眸,說完,撐著方便座椅的椅背強自站了起來。看她單腳跳著往外走,鄭文揚終是有些放不下心。折了那張借條放入口袋裏,他趕上去扶了她一把,試探道:“怎麼不叫人接你?”
“他,有事。”蘇澈垂了眸,跟著又朝向他道:“鄭醫生你去忙吧,我自己可以的。”
鄭文揚撇了撇嘴沒再說話,雖是放開了手沒再扶她倒也沒走開。陪著她進電梯下樓,到了急診大堂後,又順手扶了一程,最後到了醫院外頭還幫著攔了輛出租車。
送了蘇澈上車後,他遞了張毛爺爺給司機。隨後才對她交代,“傷筋動骨一百天,我建議你這兩天最好不要沾水也不要多動,回去看看如果有紅腫記得熱敷,之後可以用跌打藥酒擦擦。”
“鄭醫生,謝謝你。”蘇澈垂了眼。
他站直了身子,往後退了一步,朝司機揮了揮手,“走吧。”
出租車絕塵而去,鄭文揚雙手插在衣袋裏,視線也跟著仰望天際。
他想他大概是屬黃瓜,相當欠拍。
在眼下明知蘇澈被包養的情形下,不單沒有離得遠遠的,還再次一頭熱的紮了進去。也許,他是前輩子欠了她的,不然連他自己也想不通,為何會這麼上趕著賤得慌。
看了會月亮,接到了便宜師父的電話,鄭文揚邊打電話邊溜達了回去,沒有留意不遠處的唐北北正舉著手機錄下了之前的一切。
坐在出租車後排的蘇澈莫名的打了個噴嚏,出租車司機自內視鏡裏看了她一眼,好心道:“姑娘你是不是冷?冷的話我把窗關了。”
“不用。”蘇澈謝絕了司機的好意,眼下已經是夜間溫度都有二十七八的六月裏,說冷實在是有些可笑。
“那可能是有人在想你。是不是剛才送你出來的男醫生,哎,姑娘你別嫌我囉嗦,我看這小夥人挺不錯的。挺好。”司機這下就似打開了話匣子,跟著侃侃而談。蘇澈自內視鏡裏與他對視了一眼,沒有做聲,轉自望向了車窗外。
霓虹光影伴著雪亮車燈在她眼底交纏出一抹絢麗的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