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何牧(1 / 2)

耳邊傳來的雜音吵醒了熟睡中的何牧,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發覺世界已翻覆地。

濃厚的血腥味湧入鼻腔,冰冷沉重的鐵索束縛著身軀,青筋暴起的雙手被暗紅的血液凝結在一起,無法鬆開。

“這特麼……”

何牧不敢置信:“穿越了???”

突然腦海中閃爍過被箭雨遮蔽空的峽穀,那是這具身體最後的記憶。

強烈的酸痛和無力感從全身上下傳來,還有心慌的感覺。何牧掙紮著動了動頭顱,全身上下那暗紅色的血癡散發著鐵鏽一般的腥味兒。

“這特麼,我這什麼都沒做就要撲街?”

哆哆嗦嗦的,硬著頭皮,咬著牙,強撐著一口氣,忍受著背後撕裂的劇痛。

這清晰的痛楚,讓他知道他回不去了。

“夥子別亂動。”領頭那相貌魁宏的大漢瞥了眼馬車上的少年,“如果不是差個數,你便應該死在那峽穀中,所以,老老實實才是活命的法子。”

何牧本是宅男隨遇而安的性子,但這刺骨的寒風讓傳進他耳裏的話冷到了他的心裏。

畢竟是新世紀好少年,他咬著腮幫子,吼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也沒做過什麼壞事!為什麼要這樣綁著我?”

似乎是這蒼白的喊叫聲博得了四周護衛的眼光,領頭的漢子咧了咧嘴,嘲笑著:“黃口兒,沒了父母就隻會叫喊了麼?在這燕嶺你能——”

呼~

山道的寒風吹過,領頭大漢的話還未完,戴著暖帽的腦袋卻咕嚕嚕地從脖子上掉了下來,動脈噴出的血,似噴泉一般濺了一地。

“敵襲!結陣!”

直到這時,馬車旁,這群一手持盾牌胯間帶刀的護衛這才反應過來,大吼著圍著馬車擺成一圈,身姿放低藏在盾後,手持長槍的數十人也趕忙跑進陣中,背靠背,心悸不已。

空又飄起了雪花。

白雪茫茫中,困在馬車上的何牧,第一次看到死人,愣了片刻也回過了神,“喂!你們能不能把我們的鎖鏈解開?不然要大家一起死嗎?”

可惜這智障一般的喊叫沒能再讓馬車旁的眾人再側目。

何牧身旁的中年漢子倒是抬起了頭來,眉頭緊皺打量著四周,眼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悲苦的神色,向坐在自己對麵老者低聲吼道:“是怪異,是怪異!他們難道想讓我們去喂食怪異?我們身上流淌著楚王的血脈,他們怎麼敢?”

這位老者須發皆白,庭飽滿,下巴卻是棱角分明,不過他的兩眼布滿了血絲,神色十分憔悴。

他聽到這話,警惕地看了眼四周,略帶疲憊回應道:“別了二弟,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百煉玄鐵我們又如何掙脫得開?還是養好心神,等待時機吧。”

眼見老者又開始閉目養神,中年漢子苦笑著,歎了歎氣。

此時,何牧對麵的青年卻是低沉恨聲道:“就算是被綁了,那怪異要敢動我一下,我也要用牙齒,讓他見一見血,”他停頓了一下,帶著同情的神色對著何牧道:“可憐弟,走峽穀也被他們伏擊抓了回來,現在還神誌不清,唉。”

馬車旁結陣守衛的人不耐煩了,有人大聲喝道:“你們給我閉嘴!不要以為我們必須保你們活著進關!”

不過沒有誰理會他,倒是那滿眼血絲的老者抬起頭,像是在揣摩他話裏的意思。

何牧吼了一嗓子後,也是一言不發起來,悸動的心神漸漸平複下來,他不是蠢材,知道這時候動腦子解救自己才是最重要的,隻是幾句話,他也總結出一些信息。

自己這具身體和這馬車上的三人是親屬關係,聽起來還有點名頭,而四周結陣的人,是負責要把他們押送進關,不過他看了眼涼透了的領頭大漢的屍體,唉。

九年義務教育,大學四年,緊急急救他學過,但是開鎖他是真不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冷空氣進入肺部,神經末梢傳來的冷意讓他心神冷靜著。

但僅僅幾個呼吸後,視線之內突然出現的東西,讓他無法再平靜下來。

一個巨大的東西,帶著呼嘯聲從而降,

“轟!”

白雪覆蓋的官道之上,爆起一大團灰白的霧,猛烈撞擊大地而產生的塵暴,掀起了地麵的積雪,刮動了四周的雪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