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半睡半醒,我竟然還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裏的場景竟然是那天我和江泉在圖書館前對話的情形,我像一隻幽靈一樣的匍匐在天空,冷眼看著那個“高斯琴”和江泉在談話。最後的情形和現實中的一樣,“我”負氣的一個人離去,而江泉卻留在原地看著“我”的背影發呆。
我知道後來我離開江泉後做了一些什麼,我沒去搭理那個負氣離開的“我”,便一直漂浮在江泉的頭頂,我想知道他後來又做了什麼。江泉站在原地一直看著我的背影,直到我消失在那條道路上,他都還沒有離去。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我希望他有下一步的動作。
果然,江泉轉了一個身,向另一邊的教學樓走去。學校的教學樓很高,在教學樓後麵有一個青少年聚居地,也就是那些平時不務正業的混混總喜歡群聚在那裏抽煙打架,我不知道江泉過去做什麼,我的心都為他捏了一把汗!
後麵果然有一群不良青年在抽煙,他們的身體在若隱若現的煙霧裏顯得很是飄渺。我看到江泉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一根煙找一個人借了火,我都驚呆了,江泉可是從來不抽煙的啊!
我這樣想著,驀然卻發現那些小混混的臉色變得猙獰,他們一個個的頭發開始瘋長,變得像水草一樣,突然一個人甩著他的頭發纏住了漂浮在空氣中的我。我求救的看向江泉,卻見他一臉的漠然將煙頭仍在地上。然後他的臉色也變得像怪獸一樣,他的手指開始變得長長的向我伸來……
我大叫一聲,從夢裏醒了過來,才發現自己一身的冷汗。我借著窗外的月光,看了一下鍾表,十二點過十分!之前我睡覺時就是十一點多了,雜七雜八的想了一些事,又做了一個這麼長的夢,時間怎麼還這麼早呢?難道夢裏一小時,夢外一分鍾是真的嗎?
可是,我為什麼會做一個這樣的夢呢?
一想到夢裏那些猙獰的麵孔,我依然心有餘悸,我決定不去想這個夢,明天就可以見到江泉了,我應該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點。這樣想著,我竟然也慢慢睡著了。
第二天當我看到那一行從海南回來的人時,我才知道,昨晚的那個夢隻是一個預兆,江泉他死了,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易策敏說是他害死的,江泉明明不怎麼會遊泳,他硬是要讓他下海。是啊,我早就預料到有危險,卻還是避免不了著勢如猛虎的海水。江泉他就這樣沉睡在海底了,昨晚的那個夢似乎能夠說明一切,如果我再堅決一點,那江泉是不是就不會死呢?
前兩天與他之間的那場不歡而散的談話就像是一場夢,夢醒夢散,似乎都由不得我們。
可是我不敢將責任攬到自己的身上,我怕我又夢見那一個可怕古怪的夢。於是我隻能去恨易策敏,去恨他們那麼一群人,我將我所有的害怕藏進心裏,我變得不再是自己。
江泉走了,我的生活似乎也沒有發生什麼大的變化,隻是身邊沒了一個可以說話的人,以及夜晚時有時候會有噩夢襲擊。我的性格開始變得孤僻,不是我不願意與人交流,而是我找不到一個可以說話的人,直到遇見了餘佳雪。
後來的後來,佳雪被學校退學,而她因為許暖悅的挑唆而對我心有成見。我不怪她,她那個時候心受打擊,怎麼會仔細思考一些話呢?
隻不過從那以後,我的生活,我的人生,似乎更加寂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