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晨朗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沒……沒什麼特別想吃的。”
“那跟我一起回家，我今晚親自下廚。”
男人看似很平常的一句話在他聽來卻更像是天方夜譚，畢竟像表哥這樣優秀的男人能夠這麼說已經很難得了。
不過……他記得他不會做菜吧。
見到他上樓時還提著個禮盒，何晨朗好奇問，他卻笑而不語。
知道他沒下過幾次廚，何晨朗也做好了自己親手煮飯做菜的準備。可偏偏某人卻執意要“親手”準備晚餐，他沒辦法，隻好手把手地教他。
無論是切菜還是炒菜，他的動作都是生澀甚至是笨拙，像是一個剛剛學寫字的孩子，若不是跟他經曆過，很難想象表哥在訓練場上身手敏捷如豹。
雖說有何老師的指導，但他這算是“親手”完成了一桌看起來還不錯的晚餐。
程以煊臉上洋溢著無比幸福的微笑，他現在的心情甚至比在部隊裏完成一項艱難的任務還要激動！
他將剛才的禮盒遞到他麵前，期待道：“打開看看。”
禮盒裏裝著的是個做工精致的草莓蛋糕，光是塗在上麵的奶香四溢的奶油就勾人食欲。
蛋糕並不算大，但一口咬下去卻是甜而不膩，殘留於唇齒間的奶香味讓人回味無窮。
他還記得他和表哥少有的幾次去城裏玩，記得那個站在櫥窗前看著裏麵的奶油蛋糕口水直流，也還記得那個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陽光少年拍著胸脯說以後一定會給他買更多更好吃的蛋糕！
表哥一直都記得那些童年的記憶碎片，他的愛好，他的厭惡，就連他自己都忘記的生日……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生日快樂！”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他濕了眼眶，他已經……很久沒有過生日了，久到連他自己都差點忘了他的生日。
隻是看到表哥俊朗剛毅的麵龐時，他恍惚間想起了他。
他知不知道自己的生氣呢？應該不知道吧，在他的記憶中他都沒有告訴他自己的生日。那時候還和宇文昊在一起的時候，他也會經常幻想他和他一起過生日的樣子：簡簡單單的一桌飯菜，一個不大的生日蛋糕。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如今和他想象中的場景一模一樣，隻是坐在他麵前的人卻不是他。
“今晚留下來吧，我想聽聽你最近都發生了些什麼。”
浸在燭光中的麵龐英氣逼人，令人幾乎要沉醉的聲音讓人無法抗拒。
何晨朗點了點頭，但又拿出手機，依舊沒有看到他發來的消息。
也許他是真的不知道吧……
當宇文昊再回到家的時候，楚墨已經躺在沙發上睡著了，桌上放著一個還沒點上蠟燭的蛋糕。
雖然看起來不怎麼樣，就連畫在蛋糕上的圖案也是很幼稚很簡單，可是這也是他們花了一個下午親手做的。
第九年了，從他和他交往後，他就想從此他的每一次生日都要和他一起度過，可是……他又一次錯過了他的生日。
寂靜的夜就隻剩下失落與孤獨，自從與他重逢後，就好像經常是這樣的黑夜。
“何晨朗，你要我拿你怎麼辦？是不是真的要把你綁起來你才會在我身邊？可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變成了那種殘暴之人，你還會不會愛我？”
“我說過無論你變成什麼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愛你。
“可如果我呢？如果有一天我變了性格甚至連模樣都變了，你還會不會……願意待在我身邊？”
何晨朗當然不會告訴表哥他的身份已經暴露這件事，他隻能騙他說他還在一步步接近他，讓他放心。
第二天送他到公司的已經換成了程以煊，他又開始了忙碌的一天，似乎一切都沒有什麼區別。
隻是在他下班後，經過一番猶豫，他最終還是決定去看看他們，雖然手機裏依舊沒有收到他發來的消息。
打開門已經不見兩人的蹤影，隻見宇文昊最信任的那位管家。
“少爺讓我轉告你，他和楚墨去美國了。”老管家恭敬道。
“美國？”他努力掩飾內心的驚訝，隻是淡淡道，“為什麼？”
“老夫人生病了，所以他得去探望。”
“這樣啊……”他雖然看起來很平靜，但其實心裏卻是不悅甚至是憤怒。
為什麼他走了也不舍得告訴他一聲？
“恕我冒昧問一句。”老管家又說道，“昨天是您的生日嗎？”
“你怎麼知道？”何晨朗很是詫異。
“因為昨晚我看到少爺和小少爺親手做了一個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