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煊輕蔑地暼了一眼宇文昊,臉上帶著一絲諷笑,在心中不屑地想著:“不過是個離不開母親懷抱的乖寶寶罷了,真不明白小朗是怎麼看上他的。”
他已經查清楚當年何晨朗母親的死因,所以他這些年來一直試圖接近宇家,為的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找到機會替何家報仇雪恨!
但麵對著這精於算計的一家子,程以煊卻是笑笑不說話。
在醫院裏的何晨朗身體開始逐漸恢複過來,隻是前兩天他剛來到醫院生活幾乎不能自理的時候都是醫院裏的護士細心照顧著,可今天護士再見到他時臉上卻是帶著極其厭惡的神情,像是見到地上的一塊狗屎似的。
護士的神情冰冷,給他打點滴時她還故意用力,仿佛是要把他血管紮破似的。
“啊!”何晨朗皺著眉頭,疼得叫出聲來,“護士姐姐,你能不能輕點?”
護士卻毫不留情地將他的手一扔,像是在丟垃圾一般,隻留下一句特別紮心的話便冷冷離去,“像你這樣的人,配得到溫柔對待嗎?”
心髒像是被放到絞肉機裏,那種心痛幾乎讓他窒息,他一隻手緊抓著被單,惶恐不安而又無奈絕望。他完全不知道今天護士的態度會變成這樣,連他遇見的好幾個病友都是給他看極其嫌惡的眼神。
甚至當他去檢查時,醫生對他的態度也是極其冷漠的,仿佛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以至於到令所有人都厭惡的地步!
不明所以的何晨朗最後實在是待不下去了,醫院裏的人仿佛都跟他有仇似的,看著他的目光總是帶著憤怒或是厭惡。那種被全世界厭惡甚至是被拋棄的感覺逼得他快要發瘋!如果再在這裏帶下去他真的可能會選擇自殺!
戴上了一個口罩,他卑微地小心翼翼地離開,像是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外麵天氣晴朗陽光明媚,可他卻覺得在那家醫院上空布滿了一層層陰雲。
內心隱隱不安著提心吊膽著惶恐著彷徨著不知所措,像是一艘在布滿迷霧的大海上漂泊的船隻,完全找不到前行的方向。
內心掙紮了許久,他最終還是決定回到了之前宇文昊讓他待著的別墅裏,隻是已經過去了好幾天,希望他沒有發現自己離開。
隻是當他打開門的那一刻,感受到的不是家的溫暖,而是撲麵而來的無形的寒氣。
宇文昊陰沉著臉坐在沙發上冷冷地看著他,像是個決定他的生死的判官。
裝飾得高檔大氣的客廳裏像是夏季暴風雨來臨前的天氣似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似的,沉悶壓抑得讓人呼吸不暢。
“你居然還有臉回來。”他的話聽起來很平靜,卻是在努力壓製著某種即將要爆發的情感。
“啊?”他的話讓他處於一種特別尷尬的處境,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他感覺自己就像是隻馬戲團裏被人耍弄的猴子。
“跪下脫衣服!”他直勾勾地盯著他,以命令的口吻道。
若是換作從前,他一定會大罵他變態!可如今自己的妹妹還在他手上!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叫自己這麼做,雖然很明白這麼做是有多屈辱,但是為了妹妹,他還是緩緩跪下,一邊緩慢地解開自己衣服上的扣子……
“何晨朗,以前我怎麼沒發現你這麼騷!這麼賤呢?”
他的一句話突然讓他有想哭的衝動,無論在醫院裏別人怎麼看待他他都可以忍,可是當他對他說出那樣的話時,心還是被撕成了碎片。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他麵無表情道。
“不知道?”他將手機甩到他麵前,手機正播放著一個視頻,“你自己做過什麼你不知道?”
“你們綁著我怎麼玩啊?”
手機裏傳來了他的聲音,接下來便是那幾張令他作嘔的麵孔。
老天爺仿佛又跟他開了個玩笑,噩夢仿佛在一瞬間重現,那顆早已支離破碎的心如今還要被狠狠蹂躪!他還有什麼好說呢?事實就擺在眼前,視頻又那麼清楚地記錄著一切,他現在的每一句話都是顯得那麼無力,每一句解釋都是那樣蒼白!
果然,這個城市帶給他的除了絕望還是絕望!這麼多年了,他怎麼還是那麼傻?怎麼這麼輕易就掉進了陷阱?他以為他好不容易從虎口中逃脫,可結果他才發現自己不過是又邁進了絕望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