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沉地靠在冰涼的牆麵,沒有一點光線,左右是堅固的牢門,潮濕的鐵鏽味讓人窒息。
他揚起喉結望著窗扉,淩亂不堪的發下是一雙空洞的有些深邃的眼睛,青色的胡渣使他俊美的臉上留下歲月的痕跡。
整整七年過去了。
“0408有人來見你!”兩名警官打開牢房的鎖將他帶出。
他清楚記得探望的都是同一個人,今年這個時候已經是第三次了。
兩人之間就好像有個隱形的約定,你在這裏,我會等你。
他走了很久,雙手的手銬愈發沉重,長長的走廊黑暗不見光。即便是走出了牢房,心裏的感覺還是一樣,焦躁與恐慌。四麵牢房,長期關押的犯人或消極或崩潰或恐慌……
而他一如既往,隻是望著那窗扉發呆,想著什麼時候出去,就能和那個女孩過上幸福的日子,就像七年前那麼美好。
唯一的光線透過玻璃照在他慘白的臉上,也許是不太適應陽光,他的眼裏澀出點點水光,看著我輕輕地微笑,什麼話也沒說。
“我……結婚了。”我的聲音不免有些苦澀,一層厚粉底也遮蓋不住臉上的悲傷。
每到這個時候,我會給他意想不到的“驚喜”,以至於他會知道下一年這個時候我會說的話。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看著我輕輕地微笑,什麼話也不說。
瞬間,我的眼眶湧出淚水,緊咬嘴唇不讓自己發出哭聲,心痛如刀割,胸口難受得喘不過氣。
我和別的男人結婚了,他竟然可以表現的那麼淡然,就算氣憤地想殺死我也好,或是說不想見麵的話都行,隻要他有點反應。
我緊抓話筒,問:“為什麼?”
“隻要你開心幸福,我都願意。”
他的心到底有多寬大,才會包容我又接受別的男人?
我不需要這種比乞丐來得還可憐可笑的舍施,恐怕我和他一輩子都不會心靜,心會一直難受到死。
牆角紅色的警燈亮起,殘忍地提醒我探望時間不多了。
“等我,好嗎?”他無力地懇求。
我咬緊牙關衝他大吼:“方重晗!我已經不想再等下去了,我厭倦了這種沒有結果的等待!更厭倦了你說的每一句話,我憑什麼花費自己的青春去等一個殺人犯!”
一怒之下說了那麼多打擊的話,他隻是看著我輕輕地微笑,什麼話也不說。
我氣憤下指甲掐斷在手心,身體拚命顫抖。為了讓他心裏好受,我就忍著難過不哭,此刻什麼都不在乎在他麵前痛哭,這樣至少能讓他慚愧覺得對不起我,或許不再糾纏。
僅是隔著一層玻璃,就讓我們的心隔得好遠好遠。
“時間到了!”警官強行切斷話筒將他帶走。
他望著我不肯轉頭,看著我用力微笑像是最後的見麵禮,直到他從我的視線消失。
我蹲在地上雙手掩麵而泣,陰暗的地方隻剩我一人。現在……不用顧慮他會看見,歇斯底裏放聲大哭,把心裏的傷痛通通哭淨。可無論怎麼哭心裏還是好難受,點滴的回憶洶湧在心間,難受的下一秒死去。
對不起,晗。
讓我們把那段心酸的過往忘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