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盡頭,主閣白紗窗上,仍燈火通明。
“皇上,吳三桂此次發兵,來勢洶洶,短短三日,便已占據衡陽,離嶽州緊隻有一城之隔,末將懇請皇上撤離嶽州,退守夷陵…”
“哼,退守夷陵?薩布素,你覺得朕還會怕吳三桂等人?”
“皇上,末將惶恐,您是九五之尊,是大清根本,怎會怕了那亂臣賊子,但衡陽一失守,嶽州便岌岌可危,您的安危不允許有任何的閃失…”
“懇請皇上撤離嶽州…”薩布素攜屋內眾將拚死懇求。
玄燁看了看屋內一眾的武將,起身負手立於窗前,良久終是一聲輕歎。
“難道眾將一夜未眠,便是換來如此謀略?”回身望著俯首的大清重臣,字字堅定。
“眾愛卿,你們可知道,朕的身後是千千萬萬的大清子民,若朕退一步,那視百姓於何地?視軍中將士於何地?無論何時,朕都不會往後退一步,吳三桂此舉是想攻占嶽州,隻要嶽州大門一打開,我大清若再想抵禦他的前進,更是難上加難,這也是朕為何近三個月來一直鎮守嶽州的緣故…”
“眼下局勢,朕豈可輕易撤離?鼓舞軍中士氣,安定民心才是解決我軍當務之急…”
“皇上…”立於薩布素旁的趙良棟開口道。
“皇上,嶽州城外五百裏處乃嶽山,此地峰巒疊嶂,地勢險要,更是易守難攻,臣請旨帶兵三萬,前往此處,利用此地設下天然屏障,拖住吳三桂,減弱他的兵力,擊退他的士氣,不日之內,他必人馬俱疲,那時臣再傾兵前往衡陽,勢必將他趕出衡陽之外,以解眼下嶽州之危…”
“嶽州之危要解,而阻擋他揮軍北上亦是同等重要…”
玄燁踱步走到作戰沙盤前,看著那蜿蜒的河流、連綿的山峰、大清的一山一水都盡在眼前,而就在彈指間,他便失了近五座城池,霎時眼底冷意漸生,麵目淩然。
“圖海…”
“末將在…”
“你帶兵十萬,連夜出城,繞過夷陵,到達鄖陽後便大張旗鼓的直搗漢中,朕要你在半月之內,便擊退吳三桂北上的兵馬…”
圖海至皇上登基以來,便一直追隨左右,抬眼看著皇上眼底的寒意,心底默然,為朝多年,這眼神也隻有在捉拿鼇拜前夕,他才見過,而今天卻又再次出現,心底霎時信心再起。
“趙良棟,朕準你所奏,隻是朕再額外撥你五萬兵馬,總共八萬,十日之內,朕要你將吳三桂的兵馬趕出衡陽…”
“可是,皇上,如此一來留守在嶽州的兵馬便隻有僅僅兩萬人,尚之信等人早已蠢蠢欲動,而此時若耿精忠再起兵前往吉安,那皇上您的安危怎麼辦?”一旁的文臣馬齊上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