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夜故人來(1 / 2)

大宋宣和三年四月,江南巨寇方臘被擒,同年八月二十四日,方臘父子9人在東京汴梁被處決,至此,江湖之上風平浪靜,下大定,再無紛爭。

次年臘月,風雪交加。北京大名府北門外三十裏,桃花村。此時已是二更時分,村內墨色一片,早已寂靜無聲。咚。。咚咚,平安無事嘍,幾聲打更之聲傳來,顯的很是空曠。村溪東邊不遠的草坡之上,一圈圍欄,幾間茅舍,間或還傳來幾聲羊嚒之聲和犬吠。東首的一間屋內,燭火昏黃,炕頭之上,一方桌,桌上一碟醬牛肉和著一壺溫酒。一俊美青年正衣衫微敞,盤膝而坐,自斟自飲,動靜之間,胸口之處隱約顯現精美花繡,但見此人麵露淒涼,眉頭微蹙,似有煩心之事。炕頭另一角。一年輕婦人正捂著突兀隆起的腹,一雙美眸注目著這個男子,眼裏盡是關懷之色。再觀此婦人,雖隻是身著粗布衣著,卻是生的美貌無雙。

良久,婦人輕歎一聲。“乙哥,今汝已歸隱山林,怎生還是如此憂愁終日,叫奴家好生擔憂”。話音未落,婦人竟是輕聲低泣起來。男子見婦人這般,竟是有些慌亂,移到婦人身側,輕輕將婦人擁入懷中。一邊撫著婦人秀發一邊輕聲道:“娘子,是某家不好,莫怪,哎,也罷,與娘子聽也無妨,今日村裏酒肆買酒,聽二哥言到,某家主公,盧員外墜船而亡。人自跟隨員外,隻當他親爹一般伺候,隻是宋頭領剿滅方臘以後,吾勸主公一起歸隱,主人未聽,今日得此下場,某家心內痛極,娘子,勿怪我”。

那婦人聽到男子如此道,鳳目亦是噙起了幾許淚花,輕輕拍撫著男子道:“夫君,員外有此不測,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啊。夫君棄了功名攜奴家歸隱至此,雖是清苦了些,但我夫妻二人卻也與世無爭,逍遙自在。官家行事,向來是用則英雄棄則夜壺,如今江南平定,員外他們豈還能安穩度日,人常言,太平本是將軍定,不許將軍見太平啊。員外這是未能看清時局啊”。

女子話音未落,男子虎目含淚,竟是放聲大哭起來。“員外啊,當初你為甚不聽人一言,若是聽人一言,我主仆二人歸隱山林,飲酒打獵,豈不快哉,功名前程,有甚不可舍的”。男子愈想愈悲,悲憤之下,大口的喝著悶酒,女子在旁看著,有心安撫,卻是不知從何起,隻得安坐相陪。

吱呀,院外柴門響動。屋內二人互看一眼,心聲疑惑,但見男子輕輕把手豎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那女子會意,退到牆角摒起了呼吸,男子抄起了牆角的樸刀,呼的一聲吹滅了蠟燭,雙手握刀,輕移腳步走到了門邊。

“咚咚”風雪漆黑之夜,靜逸異常。突兀的敲門聲顯得此時氛圍甚是詭異。“有人在家嗎?”屋外一個渾厚的中年男聲傳來。俊美男子一聽此人話,心裏輕輕咦的一聲,此聲甚是耳熟,隻是怎生記不起主人是誰?正自疑惑之時。屋外男子又話了:“乙,這是汝家嗎?乙,俺的聲音,汝竟是不記得了麼?”。話音未落,俊美男子呼啦一下拉開門栓。:“都頭。人這是做夢麼,都頭怎會尋到此地的,娘子,快些點上蠟燭,門外就是那單手擒住方臘的武都頭”。

燭火重又燃起,隻見燭火照印之下,但看此人穿著一身灰布行者棉襖,胸前掛著一串佛珠,棉襖已是頗為破舊,腳上登著一雙百納鞋打著白布綁腿,頭上黑發披散,上著發箍,身後背著一盒戒刀。一隻衣袖挽紮在腰間,此人年約三十有餘,滿臉盡是滄桑之色。隻見此人見得俊美的男子,不由得哈哈一笑,單手打了個稽首:“阿彌陀佛,乙哥,一別經年,可教俺好生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