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聽，我不要聽！”我捂著耳朵，此刻若還是不明白他要說什麼簡直就是傻瓜了，可我還是不願意聽，仿佛隻要他不說，這個事實便不存在。
“這對我不公平！”簡緒拉開我的手，雙手握著我的肩膀，“一點都不公平，為何你可以義無反顧地愛簡臾，卻不肯回頭看一下我？”
我掙脫不了他的鉗製，隻得緊緊閉著眼睛，我可以感覺到他在我耳側濃重的呼吸，絕然的因子一點一點在他的話語中擴散。
他忽然將我納入懷裏，雙手緊緊扣著我的後背，我的下巴抵著他的肩膀，仰麵看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不拒絕，也不說話。
“我做每一件事都看不見底，好像一直懸在半空中，做了那麼多，卻隻能看著你在簡臾的身邊，那種感覺，你懂嗎？”他在我耳畔喃喃說道。
我怎麼會不懂，因為我以前不就是一直扮演著這種角色，自以為能讓人感動，卻不知道在他眼裏就是一直在犯傻。
可是，扮演這種角色的，再怎麼都不可能是不可一世的簡家大少爺，他肯定是瘋了，跟簡臾一樣瘋了。
“你瘋了……”
“是，我是瘋了……”他歎息一聲，“瘋得不可救藥……”
“那又怎麼樣？”我反問他，“你要我怎麼樣呢？被你的行為感動得唏哩嘩啦，然後歡歡喜喜的投入你的懷抱，向那些曾經嘲笑我的人示威說，看吧，海洛的大少爺愛我，我一直都是有人愛的？”
簡緒放開我，臉上的表情很受傷，一向墨如子夜的瞳仁染上了深褐色的光輝，隱隱透著哀傷，最後，他扯了扯嘴角發出諷刺的笑聲，轉過頭看向窗外，“嗬……我早該知道的……”
我不講話，垂下眼，看著他襯衫上的黑色紐扣，他似笑非笑的那一聲，竟然有種沉鬱的脆弱，沒有了強勢的氣息，或許，強勢，也是他的偽裝。
他往前走了幾步，背對著我，緩緩開口，“歡兮，我會等……雖然我不知道我還能堅持多久，偽裝不在乎，總是有個限度的……”
我抬起眼，竟然發現眼底是一片模糊，簡緒寬闊的背影在我的眼前變得水意迷蒙，慢慢模糊不清，我想伸出手，卻發現眼裏的他和實際的距離是有一點差距的，以為碰到了，其實，他離得還遠了一點。
“如果你不想看見我，我就不出現，秋管家還是會來送湯給你……”
說完，他便走向玄關，我轉過頭，瞥見他撐在鞋櫃上被燙到的右手，在昏暗的燈光下透出嗜血般的紅色，在我的眼底漫成一片。
砰得一聲門被合上，隨著門合上的那一刻，空氣裏隱藏的香味毫不客氣地竄入我的鼻腔，我虛軟地滑下身子，坐在地板上，剛才的那一幕，恍惚得就像一場夢，我被困在裏麵，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