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竹左瞅瞅旁邊衣衫襤褸的壯漢,右看看旁邊精瘦的少年,總覺得這兩人有點眼熟。
有一囚徒低頭跟在趙長安後麵,虎背蜂腰,身形高大駭人,細細望去,臉色卻和煦無害。
趙長安走一步,他也抬腿走一步。
再走,再跟。
走得十步八步後,兩人步伐竟達成驚人一致,行進速度如出一人,前行節奏共力,地上步韻綿長,是風雪不敢近,寒凍莫能侵。
魏青竹忽然意識到什麼,咬住嘴唇不敢出聲。
青年如有所感,抬頭朝她笑笑,魏青竹第一次見了趙羽模樣。
比網絡上不知要威武多少倍。
雙妹如寒劍出,毅臉如刀斧削,臂若猿猴身形健,箭步驪地半含威。
年少風流欺紈絝,一事輕狂笑金丹。
虎落平陽神骨在,腹有忠義正氣清。
趙長安知道大哥就在身後,身旁已是趙家的人,頭也不回,隻是用極輕極輕的聲音提醒:“哥,聖跡裏有兩個假神,你快逃。”
身後腳步未亂,低沉聲音傳來。
“我知道。”
“知道你還這麼大膽?!”
“哪有我家豆芽都快死了,我這當哥的還縮起來當烏龜的道理,來一萬個假神,我也替你擋住了,進了內圈,就會有人掩護你逃。”
“那你呢?”
“我本來就是要死的。”身後聲音很輕很輕,“替我向趙梁和豆丁道歉就好。”
趙長安咬牙握拳。
魏青竹跟在側後方不敢上前,她知道在剛才短短的騷亂中,混入了趙家的人,但她不知道混進了多少,也不敢開口怕暴露點什麼。
魚龍混雜,沒人發現這點微的變化。
一行人再走無言。
下午,陽光沒能驅走寒意,屍臭味讓人作嘔。
眾人麵前,已經不是雪林,而是一座高數十丈的大山。山有一人高入口,屍臭味正是從裏發出。
“進去!”一聲粗暴的聲音從後麵傳來,緊接著又是鞭笞刀打,川俘虜跌跌撞撞入得山內。
山內竟是一片十幾米高闊的空地。
空地上有一湖死水,兩外國老人一男一女淩空坐於湖水中間閉眼相對,眼皮都沒抬一下。
沒有恐怖威壓在他們身上發出,但是僅僅望了一眼,趙長安就直冒冷汗驚嚇感直竄上心頭。
惡臭從湖水中發出,空地不遠處,放了無數川人溶爛青腐的屍體,更遠處,還跪了不少川人在一旁。
忽然,老嫗睜眼,手一招。
一個跪著的川人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拽入了湖中,本來雙目無神的他忽然大喊大叫起來。
湖中有悶聲和氣泡湧上,還有幾聲讓人頭皮發麻的慘叫,緊接著便無聲。
趙長安艱難地吞了口口水。
川人內部,又一次發生了騷亂,老嫗頭未抬,川俘虜手上的縛靈繩突然全部解開,所有人都驚愕了一下。
然後老嫗開口了,露出鋒利的牙齒。
“都跪在那邊,敢反抗的,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僅僅是話,趙長安就覺得心髒被狠狠地錐了一下,心頭竟沒能冒起一絲反抗的念頭。
麗雅上前,遙空報告兩句,老嫗點點頭,趙長安、魏青竹、李木頭三人硬生生被人拽出扔到一旁,摔得個鼻青臉腫。
老嫗沒有話,手一招。
又有一個川人被拽入湖底。
慘叫聲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