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寧願死也可不想變成那樣的怪物。
“現在該怎麼辦?”
趙長安沉默了。
魏青竹知道,自己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這麼多敵人,哪裏還會有辦法?真有辦法的話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了。
趙長安沒有出聲,唯一的希望是等趙家的救援,但是現在看來出路渺茫。
明,明自己一行人就會被押上刑場了,自己本來是來救大哥的,結果現在反倒是自己先把命給賠上去,實在是過於諷刺。
“長安。”李木頭忽然神秘地對他擠眉弄眼,向自己的衣服努努嘴。
趙長安有些不解,上前一摸,笑了。
用力把衣服撕開,巴掌大的清酒掉了出來。
“好東西。”李木頭咧開沒有門牙的嘴巴,“我偷偷向毛飛文那子死皮賴臉討來的,沒給錢,以後要記得幫我還上。”
“嗯。”
趙長安點點頭,將酒放下,又厚著臉皮向麗雅討了三個杯子,重新折回坐下,給三個杯都倒了酒。
第一杯先喂了李木頭,他老人家咂咂嘴,很是滿意。
第二杯喂了魏青竹,魏青竹仰頭喝下,酒量出奇地好,沒有咳嗽,眼神發亮。
第三杯敬了自己,清酒入喉,不燙肚溫。
“長安啊。”
“嗯?”
“那什麼勞什子假神,厲害不?”李木頭也許是醉了。
“厲害,當然厲害。”趙長安苦笑著搖頭,“光是一個,就能把金丹境的大哥滿地攆了,現在人家告訴我,他們有兩個,兩個假神你老人家知道是什麼概念不?”
魏青竹眉頭皺了,她終於知道趙長安的絕望感出自哪裏了。
“整個川,明麵上算來也就六七個假神,都像是以前的核武器一樣不會隨便出手的。趙家為什麼不敢隨便出手救人,可不就是因為忌憚這些高手被他們守株待兔?到了這種層麵,戰死一個可都是國家層麵的損失。”
“這麼來,他們比那老爺還厲害?”
“這倒不至於。”
“能打幾個李安平?”
“這……”趙長安愣了愣,以李安平為戰鬥力單位,他是第一次聽。
李安平,川第一金丹。
川有山,名喚武當,川有劍,名喚安平。
武當山高僧不占,川劍在國安平。
“大概能打半個李安平。”
“這麼厲害?”
“就是這麼厲害。”
“哦。”
鼻青臉腫的李木頭點點頭,望望空,半才悠悠地了一句話。
“要是有劍在就好了。”
“……”
趙長安和魏青竹沒有聽懂這句話,沒有理他。
但是這片聖跡卻聽懂了。
樹林雪枝幾乎同一時間,都輕輕晃動,發出沙沙聲。
所有人都以為不過是風吹。
李木頭木訥地看著遠方,鼻青臉腫黃牙掉,仿佛在追憶著什麼。
隨後他苦笑搖頭,又向趙長安討杯酒
枝停風靜。
雪下有煢煢老人孤坐。
地上有萬千劍痕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