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芋麵無表情,將木劍收回劍鞘。
“呼,呼,呼……”
魏青竹喘著粗氣,吐了吐舌頭。
“不好意思啊,我一直用的是雙手劍。”
山芋也輕喘著粗氣,卻沒有搭理她,而是偏頭看向趙長安,頭一點點往下低。
“過來啦。”
“……”
楚山芋挪到長安身旁,手捏著衣角,嘴唇動又合上,半,終於擠出兩個字。
“……輸了。”
“輸了就輸了唄。”
趙長安摸摸她的頭,似乎覺得她沮喪的樣子有些好笑。
“知道自己輸哪了嗎?”
“……我還不夠努力……”
“笨蛋,這哪是什麼努不努力的問題。”
趙長安拍拍她的頭。
“你輸就輸在,沒有把沉山最精華的部分給掌握住了。”
“最精華的部分?”
“不錯,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
“力要重。”
“還有呢?”
“勢要沉。”
“還有呢?”
“一往無前……”
“不對不對。”
趙長安痛心疾首地搖頭。
“最重要的當然是糊別人一臉啊,你忘記了嗎?”
“……”
“我不是和你過用沉山之前,要趁機在地上抓一把沙子也好、泥土也好,跳起來的時候糊別人一臉嗎?等到他被沙子蒙住眼睛,不就看不清你動作了嗎?那還不是手到擒來?而且就算是沒有沙子,你往他眼睛裏吐兩口唾沫也總比什麼都不幹好吧?”
“……嗯。”
“還是古人的好啊,我輩習武之人,當無所不用其極。最忌諱的就是懂禮貌,講文明。最好就要在對方給你打招呼的時候就把她頭給削下來,此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是為善戰者伐謀……”
“嗯嗯。”
“喂,你這到底是聽哪位古人的啊?!”
在一旁聽得遍體生寒的魏青竹翻了個白眼,忍不住出聲打斷了趙長安的諄諄教誨。
“別把這麼好的一個徒弟給教壞了。”
“教壞了也是我的徒弟。”
“切。”
魏青竹撇撇嘴,隨後眼睛一轉,猶豫了一下,認真地看向趙長安。
“……剛剛她的劍招都是你教的?”
“不是,她生下來就會了。”
“真的?!”
“白癡麼你?”
“你!”
魏青竹被趙長安氣得差點背過氣去,話也不出來。
趙長安雙手負於身後,擺出一副高手寂寞的模樣。
“山芋本來就是一塊璞玉,有我這等高手為其細細雕琢,能有此番成就自然不在話下。”
“……”
魏青竹想開口諷刺幾句,但是還是選擇把氣吞了下去,過了一會兒,眼神半認真半試探地看向趙長安。
“……那我們兩個來一劍如何?”
魏青竹此話一出,周遭的氣氛突變。
楚山芋重新用利箭般的眼神看向她,手搭在了劍上,劍欲出鞘。
陳平眯了眯眼睛,什麼都沒。
魏石的眼睛卻如虎豹般凝住。
三少爺到底是如世人的那般經脈盡斷,終身難入武門,還是如老祖宗卦象的潛龍在淵,今日就可以知分曉了。
隻要三少爺肯露底,便是拉了魏家上船,這個的秘密是趙家和魏家之間合作的橋梁……
魏家想要攀上趙家,趙家又何嚐不想收攏魏家?
全場的人都在等著三少爺的反應。
然而趙長安的挺拔的腰在一瞬間,卻像被某些極重極重的東西給壓彎,再也起不來了。
他吸了吸鼻子,撓撓臉頰。
有些無奈又有些尷尬地聲。
“你知道我不能用劍的。”
“……”
夕陽給三少爺披上最後的餘暉,飛鳥歸林,秋蟬吟,涼風送。
這時候的三少爺,果真有些高手寂寞的韻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