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南鄭城。
明月當空,街上一片淒淒。往來隻有巡邏的官兵。雖然興元府的叛亂平定,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執行了宵禁政策。
彭亨的首級掛在南城城頭,警戒著那些作亂者,而另外一個叛亂的領導者的首級則是早已不知滾到哪裏去,也許掉進了漢水,也許掉進了某個偏僻角落裏,但沒有人會去掛記他。
夜,有點冷。
漢樓上燒起了篝火,隻見有幾個人影映射在火光中。或坐或立。
孟珙賀道:“桂帥此番死裏逃生,真是吉人自有神保佑!”
“哪裏哪裏,若非你來相救,或許本帥早已成了肉糜了。”
“不過,璞玉,你卻是如何得知本帥被困的消息。”桂如淵問道。
孟珙笑道:“相公在興元做的偌大事情。可是不止震懾了川陝四路,這荊湖西路傳的沸沸揚揚。陳大帥常這是取禍之道。末將夜剛好在均州操練,故能如此迅速。”
“原來如此。”
“不過,恩相你應該還得感謝一個人。”孟珙補充道。
“何人?”
“興元府幹辦公事高崇。”孟珙道。
“是他?”桂如淵疑惑道。
“當日南鄭淪陷後,安撫使司屬官趁亂奔逃眾多,想不到他居然去了襄陽。”
“不僅去了襄陽,還服了陳鎮帥出兵援救,不然,孟某就不會在這裏了。”孟珙笑道。
“這麼,本帥還得謝謝他咯?不知高崇現在在何處?”
“尚在襄陽,不過,他不想回來。高先生道恩相屢勸不改,乃一介腐儒也。”孟珙歎道。
桂如淵也不禁感歎。
二人寒暄之際,王堅突然道:“二位相公,夜色清冷,不若飲幾杯清酒解寒如何?”
孟珙看了看桂如淵,桂如淵點頭道:“可矣。”
王堅拱手施禮後,下去準備。
“璞玉啊!今日北城一戰,此人端的勇猛。假以時日,也是一將才也。”桂如淵看著王堅下去的背影道。
“王堅啊,此人不僅有勇還有謀,是我忠順軍內難得的人才。”孟珙也是讚道。
“竟是如此,可歎可歎。”
“璞玉,我有件事想求你。”
孟珙忙道:“恩相這話的,恩相在襄陽時,沒少u'jiu關照孟某,孟某深知恩相之恩無法報答,今日恩相既然提及,孟珙定不會推辭。”
“經曆叛亂,蜀中良將所剩無幾,如今韃子女真在外虎視眈眈,蜀地不可無大將。本帥想,想借王堅一用。此人有大才,必能在蜀中闖出一番事業。”
“這。。。”孟珙有些為難,畢竟王堅是他看重的幾名優秀將佐之一。
“若是璞玉無法舍棄,也是無妨。”桂如淵道。
“恩相此言差矣,王堅隨孟某父子兩代多年,是忠順軍老人,此事還需與他商量。”孟珙回道。
“理應如此。”桂如淵點頭道,畢竟如此光明正大挖人家牆角,人家領導當然不願意,不過如今孟珙給了一個階梯下,倒也不錯。對於王堅,桂如淵不僅僅隻是今被他的勇武折服,更是對他後來的故事深深折服,幾十年後,釣魚城,王堅以一城之地,阻擋了蒙古大汗蒙哥的連番攻擊,還一記火炮把當時蒙古大汗蒙哥重傷,使得其不久病逝。釣魚城一戰拯救了世界,不僅延續宋祚、還緩解了歐亞戰禍、阻止蒙古向非洲擴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