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兵役風波
剛走出教室，頭頂“轟”的一聲，接著是炸裂的聲音傳來，烏黑的空仿佛要吞噬一切一般，閃電在烏雲中交織著。燕留聲下意識地彎下身子捂著頭，頭上冒出一股到隻有自己知道的冷汗。“有劉備的短，沒劉備的命。”燕留聲認了，事實上，自從他時候在孤兒院裏第一次經曆打雷的時候，他就知道這輩子都要在雷電的陰影中度過。不巧的是，隨著剛才的雷鳴聲剛剛過去，燕留聲站起身子，就感到額頭被冰冷的水珠砸中，隨即這種冰冷的感覺越來越頻繁。
來不及多想，燕留聲立刻跑起來，一邊用書包抱著頭，在雨中飛奔著往校園門口奔去。當他到達以往的公交車站的時候，不，確切的應該是剛看到公交車的頂棚的時候，以往熟悉的704路車剛好開走，留給他一個熟悉的黃皮身影。
甩了甩濕透的頭發，坐在公交車候車區的長椅上，剛好有時間讓他查看手機上一的消息，雨水慢慢地沿著他的褲腳留下。
“喔，今班級群炸了的節奏哦，這麼多消息。”隨著手指滑屏後，班級群的頭像上伴隨著一個裏麵附有“99+”字樣的紅點。“什麼？這……這是？”空無一人的公交車站裏，燕留聲幾乎要驚叫了起來。
“這是今年的兵役製度改革文件，請各位同學及時查看。”燕留聲查看了輔導員艾特了全體成員的消息內容。
“今年的兵役製度發生了些許變化，不再采取適齡青年主動報名的製度，而是采取適齡青年隨機抽取的方式，以下是我們學校的服兵役名單，這次我們這一屆一萬多個學生，我們隻抽取了五名學生強製服兵役，被抽中的概率很低，所以大家不用太擔心哈。”輔導員再次補充道。
“喔，還好在一萬多人裏麵隻抽取五個人，嚇死我了，軍營那種地方真不是人受得了的，今剛報出來新兵受虐致死的消息，還好我們隻抽……”燕留聲剛剛自言自語到一半，突然聲音停了下來。
路過的女孩看到公交車棚的燕留聲，趕緊拉了拉爺爺的手，“爺爺你看啊，那個哥哥是不是病了啊，你看他眼睛睜得好大好大啊，好嚇人啊。”
“寶貝乖，他可能是在自拍呢，沒看見他盯著手機看呢嘛，這年頭的年輕人都喜歡搞怪自拍。”白發蒼蒼的老頭摸了摸孫女的頭發，慈祥地。
“燕……燕留聲？”盯著手機屏幕上的名單，燕留聲此時不僅眼睛睜得老大，嘴巴也忍不住張開。“不會這麼倒黴吧？今怎麼不直接給我來個世界末日呢！”燕留聲雙手抱頭，痛苦地靠著背麵的牆壁，一邊按下一個號碼。
“喂，你好，請問是教務處的劉主任嗎？”
“我是劉主任，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劉主任，是這樣的，請問我們學校有多少個人叫燕留聲呢？麻煩請您查一下成嗎？雁過留聲的留聲，大雁的雁。”
“哦，你等一下，我給你查一下。”
在接下來的一分鍾時間裏，燕留聲雙手抱頭痛苦地等待著，曾幾何時，他也是不信命、不信神靈的，但是今，他真的想信一次。
“哦，我查到了，我們學校一共有兩個名叫燕留聲的人。”
“哈？真的嗎？”此時雖然隻有二分之一的希望，但是雙手合十的燕留聲已經非常感謝上蒼了。
“喂？喂？你還在聽嗎，我們學校一共有兩個叫燕留聲的人，一個是中文係的學生燕留聲，另一個是飯堂打飯的大叔，五十五歲快退休了，請問你要找的是哪位？喂？喂？”
如果剛才那位女孩還在，她一定會發現，這位大哥哥已經滿臉黑線地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目光隻是望著前方，眼裏盡是空洞，甚至連704路公交車來了也全然不知。
“完了，一切都完了……”燕留聲頭仰望著空，漫無目的地往孤兒院的方向走，思緒漸漸地回到了從前。
從自己在孤兒院長大以來，自己的身體有多弱自己是最清楚不過的了，可以毫不誇張地對其他人我吃過的藥丸比你吃過的棒棒糖都多。依稀記得剛上大學的時候，全校做一次履曆調查，麵對自己的既往病史那一欄，燕留聲留了空，輔導員還特地打電話詢問燕留聲留空的原因，燕留聲的回答則是那一欄空太，寫不下，自己正在熬夜加班加點寫幾頁紙第二交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