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燦這才想起來,容雪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給他打過電話了。
容雪從出國以後,偶爾會打電話回國,可是每次聊不了幾句,就會掛掉了。無非是報兩句平安。後來容雪打電話的次數越來越少,幾乎消失了音信。
李燦怕容城擔心,隻能暗自打算回去的時候找人調查一下那個海外號碼。現在隻能給容城一個讓他安心的答複:“容雪之前來過電話,她在那邊挺好的。你放心吧。”
容城點了點頭。
探視時間很快就到了。有獄警進來帶走他,出門前他忽然停住腳步,開口說了什麼,可是他忽然想起,沒有電話在嘴邊,李燦什麼也聽不到。
李燦有些焦急,在玻璃牆外大聲道:“城哥我聽不見啊!”然後他看見容城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暗影劃過。
容城說的是,我知道你在騙我。
如果不是有什麼難以抵抗的情況發生,怎麼會突然出國,如果不是背負了什麼,怎麼會在出國之前一眼都沒有來看過自己。
在獄中的日子,他常常深夜的時候驚醒,然後為妹妹祈禱。隻求她一切安好。
回去以後李燦開始著手調查那個電話號碼,可是結果讓他崩潰。容雪每一次給他打電話的號碼都不一樣,但歸屬地同屬法國巴黎。
羅安娜勸他不要擔心,也許容雪隻不過是在那邊太忙碌了,或者不太適應那邊的生活才會時常換號。
李燦點點頭,但是躺在床上,兩眼卻怎麼都合不上。耳邊全是進幾次容雪給他打電話時虛弱的聲音。
她每次幾乎打電話給他說的都是同樣的內容,無關痛癢,沒有重點,漫無邊際。
本來他已經很擔心,梁亦薇的一通電話把他的擔憂推上了頂點。
梁亦薇問他說:“最近容雪有沒有打電話給你?”
李燦說沒有。
梁亦薇說:“有一天我接到一個從法國打來的電話,我聽見她在電話那頭好像在哭,然後電話裏突然就斷了,我特意辦了國際漫遊打過去,就再也沒打通過,沒過幾天那個電話就成了空號。”
自從接過梁亦薇的電話,李燦的懷疑越來越重,總是把羅安娜鬧得不行。
可是這樣漫無目的的出國去找,無異於大海撈針。那段時間李燦幾乎每天都在揪心這件事,終於一天把羅安娜煩的忍無可忍,爆出一句:“你跟她是朋友,我是你女朋友,她是我前情敵,在你每天念叨她名字的時候能不能考慮一下我的感受?”
李燦這才覺得自己好像確實傷害到了她。從那以後,李燦再也沒有當著羅安娜的麵提起過這件事情,但是他從來沒有放棄過對容雪的尋找。
直到有一天,他接到了一個來自法國的電話。他以為是容雪,激動的差些點把手機扔出去。
羅安娜在他身邊推了推他的腦袋:“快點接呀,好不容易有消息了,你磨蹭什麼呢?”
李燦於是興高采烈的接起來,準備給容雪一頓嚴厲的思想教育。
可是對方是個男人,一張嘴就是一口流利標準的英語,李燦聽得一頭霧水,迷茫的看了看羅安娜。
羅安娜白了他一眼接過電話,臉色刷的慘白一片。
李燦眼前忽然莫名心裏騰起窒悶的黑氣,底裏湧動的濃烈的不安感,讓他一刻不能安生。
羅安娜拿著電話,情緒激動的和那邊反複確認。交流良久之後,她眼神放空的掛掉電話,手無力的垂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