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鬱寧已經沒心思吐槽原主了。
她身上的力氣像是被抽光,整個人都軟綿綿的,呼出來的氣也是熱的,太陽穴快速跳了幾下之後,她兩眼一閉,直直朝手邊上的男人倒了過去。
景芸姍姍來遲。
平城也就這兩輛同款布加迪,所以剛才鬱寧上車的時候,她已經猜到裏麵坐著的人是誰了。
景芸是一路跑著過來的,她抬手輕叩了下車窗,呼吸本來就不太穩了,看到倒在厲衍身上的鬱寧時,直接倒吸了口冷氣:“抱歉厲總……寧寧今喝的有點多,應該是認錯人了,我現在就把她弄下車。”
她著就要去開車門,隻是還沒碰到門把手,裏麵就有男聲傳來:“上車。”
景芸動了動嘴角,本來還想什麼,但是一想到這人是她的頂頭上司,的話也完全是命令的語氣,她微微頷了頷首,沒去副駕駛,拉開鬱寧那邊的車門,把人給扯了過來。
確實是扯,動作之大,連暈過去的鬱寧都不自覺皺了下眉。
她幾沒好好吃東西,今雖然墊了點肚子,但是營養也沒能跟上來,晚上又東跑西跑了幾個時,這會兒臉上是再精致的妝容都遮不住的蒼白。
景芸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還好,沒有發燒。
車窗還開著,初秋微涼的晚風吹進來,連穿著襯衣的景芸都覺得冷,更別提隻穿了一件無袖連衣裙的鬱寧了。
但是大老板前不久剛被鬱寧拒絕,景芸沒敢開口,隻不動聲色地瞥了眼開著的車窗。
老板根本沒有跟她話的打算,他摁滅了煙,靠在椅背上閉目養起神來。
好在到醫院的路程不遠,這個時間點也不太堵車,不出十分鍾,司機就把車停在了醫院門口。
景芸神經緊繃著,等車一停,立刻就道了謝,把鬱寧拎下了車。
黑色布加迪絕塵而去。
鬱寧本來就瘦,這幾下來,整個人好像又瘦了一圈,將近一米七的人,現在可能隻有八十斤。
景芸歎氣,再歎氣,把外套遮在她頭頂,確定沒人能認出來她以後,她才拖著人進了醫院。
-
鬱寧做了個夢。
夢裏的她在自己的世界裏一睡不醒,常年在外出差的父母守在床邊,朋友們一個接一個地輪番過來看她,連她最喜歡的本命男明星都過來了。
鬱寧以為自己馬上要穿回去了,結果一睜眼,頭頂白花花的花板跟夢裏一樣沒錯,但是耳邊響起的女聲分明是景芸的:“醒了?”
鬱寧實在不願意接受現實,立刻又把眼睛給閉上了。
“呦,看見是我你好像還挺不開心的?”
景芸的手又探過來,確定沒燒起來她才又把手收了回去。
鬱寧還沒睜開眼,但是手卻下意識要抬起來,這一動,手背上頓時傳來一陣刺痛,她“嘶”了聲,胳膊很快被景芸給按住,“別動,在掛葡萄糖。”
景芸手還擱在她胳膊上,“你本來身體就不太好,這幾沒吃東西,低血糖犯了。”
“哦對了,”景芸頓了頓,“昨晚還洗了胃。”
至於為什麼會洗胃,不用她鬱寧也明白。
鬱寧躺在病床上生無可戀,病房的每個角落似乎都充斥著難聞的消毒水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洗過胃的原因,這種味道被放大,她眉頭皺了又皺。
“現在知道難受了吧。”
景芸把放在床頭櫃上的餐盒打開,“醫生這兩先吃點容易消化的,醒了就來喝點粥。”
鬱寧動都不想動一下,“芸芸,我是不是要完了。”
“什麼要完了?”景芸動作一頓,“就是低血糖而已,怎麼被你的跟得了絕症一樣?”
鬱寧沒插著針頭的手抬起來,扯過被子蓋住臉,“我怎麼沒得絕症呢……”
“……”
景芸扯開她的被子,“胡什麼啊,起來吃東西。”
“本來《摘星》今就開機了,但是因為你出了這個事,被拖到明了,”景芸表情嚴肅起來,“鬱寧我提醒你,明是極限,劇組要是因為你再往後延,你肯定得被罵到殺青。這還不是最可怕的,等劇播放的時候,你還會被拉出來輪一遍。”
景芸太了解她,直接用了“肯定”這個詞。
鬱寧又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等再一次接受了自己穿書的這個事實,她才慢吞吞地從床上爬起來,在景芸的半喂半塞下喝了一碗白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