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想你許久
九兜星/文
六月初,衡市第八次入夏失敗,清晨的寧水灣剛被昨夜一場雨洗禮,空氣中泛著淡淡的青草香,露水還未散去,涼風輕拂而過,帶著些許寒氣。
寧水灣別墅區勢屬衡市有名的富人區,別墅間的私密性極佳,區生態環境上乘,一夜過去,地上隻殘留點滴水跡。
光微微泛白,時家別墅門前,晨跑的少年形單影隻藏在靜謐之中,數不清是第幾次“不經意間”路過。
他步子不快,身材高大挺拔,模樣俊朗冷冽,簡單幹淨的黑色衛衣往身上一套,連帽隨意地搭在頭頂,輕壓著額前黑色碎發,薄唇微抿著,氣都不怎麼喘,麵無表情,整個人透著股生人勿近的氣質。
八點一過,有意無意徘徊了一個清晨的少年終於耗盡了最後一絲耐心,他掏出手機來撥了一個號碼,電話通了,那頭卻並沒有人接。
也不知道哪位牛逼的人物得好,“如果想要毀掉一首動聽的歌曲,那麼就把它設為起床鬧鈴。”
搭配“每分鍾響一次”使用,效果更佳。
時洛今早沒有設置鬧鍾,然而拜唐其深所賜,悠揚動聽的手機鈴聲依舊響徹整個臥室。
前一晚淩晨三點還亮著電腦熒光的少女臥房,此刻光線昏暗,厚重的遮光窗簾裏裏外外嚴絲合縫地圍了三層,深怕任何一縷微光驚擾床上公主的清夢。
管家喬嬸動作輕緩地將臥房雙門開了個縫,淡淡的暖光灑向室內,隱約可見臥房中心一張圓床,床上微微鼓起一個包,床鋪周圍堆放了不少零食,整個畫麵溫馨又安逸。
這其中要排除掉那嗷嗷作響的手機鈴聲。
時洛整張臉都皺巴巴地擰著縮在被窩內,裏頭幾乎是按照來電鈴聲的節奏在往外踹東西。
十多分鍾之後,淺灰色地毯上零食散落一地,時洛癟著嘴認命地抱著被子從床上坐起來,少女睡眼惺忪無神,無辜的眼尾委屈地往下垂著,一頭微卷的海藻發亂糟糟地披散在肩後,活脫脫像是從垃圾堆裏撿回來的瘋子。
她下意識地揉了揉雙眼,眼角被她揉得有些泛紅,片刻後,扯著被子往頭頂一蓋,又重新鑽回被窩裏抵死掙紮。
片刻後,掙紮無果,她投降般將手機舉到麵前。
原本隻是想把電話掛了,哪成想還沒來得及,便看到鎖定頁麵上發來的消息。
唐其深:【過來。】
理智幾乎是一瞬間便占領了高地。
那邊冷冰冰的兩個漢字發過來,前一秒還在和睡神開會的瘋子立刻從床上坐起來,她下意識地聽話,手裏抱枕都來不及放下就翻身下床。
隻是一夜的昏睡似乎把骨頭都睡軟了,腳下一個沒踩踏實,整個人穩穩當當地摔在了地毯上……
時洛懵逼了兩秒,一下子將方才那一陣緊張拋諸腦後,而後莫名委屈起來了。
她大姐脾氣一上來,也顧不上心虛,劈裏啪啦打字衝那邊一通抱怨:【!!從床上摔下來了,腳踝腫了好大一個包,就像G家新出的那款雙肩包一樣,都怪你催我,嚇得我差點離開這美麗的世界!】
那頭沒有回應。
唐其深不經常用這些社交軟件,當初還是被她逼著加了微信,他鮮少發消息,朋友圈更是幹幹淨淨。
聊記錄裏,她的抱怨撒嬌和碎碎念占了極大篇幅,他偶爾會回個“嗯”“好”,剩下的舞台全都留給她自由發揮。
兩人上一次的聊界麵中,是時洛每條一分鍾,連續七八條的語音刷屏。
語音內容問的是數學卷子裏的最後一道大題,而後唐其深那邊發過來一張手寫解題推導過程,字跡冷硬,隨手畫的輔助線,條條工整筆直,其餘的連個標點符號都不再有。
是他一貫幹淨冷漠的作風。
等了片刻,聊界麵依舊沒有半點動靜,習慣不代表接受,她思索一番,又加了一句過去:【此次重傷,傷勢嚴峻,沒有紅包是不會好轉的,叉腰jpg】
不出一會兒,唐其深發了一連串最高額度的紅包過來,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在他這裏都不算事,簡單爽快無需多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