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心裏有一個地方被撕裂開來了,如同手指上一般正在淒淒瀝瀝的滴血。原來萬般故事,不過情傷,易水人去,明月如霜!
幽幽的笛聲從遙遠的地方飄來,似乎是窺見了她心裏的那道無形的傷痕。那笛聲幽幽怨怨,裏麵充滿了愁緒與相思,更多的是無奈。綠珠知道那是誰在吹,可是自己沒有理由應和,更沒有理由前去欣賞,因為她此刻心裏雖然也滿是相思,但卻是對另一個人的相思。
有些時候綠珠不禁感到疑惑,自己明明深愛著鳳皇,可為什麼又能那麼理所當然的接受另一個男子對自己的好呢?難道說自己的內心裏竟然是這麼的三心二意,這麼的水心楊花麼?
當然不是的,這個世界上真正的愛戀也許隻有一次,但是心動的時刻、心怦然一動的時刻卻是多得數不勝數的。每一個女子,在她或長或短的生命中,會遇上無數次的心動的時刻,但是這些時刻要麼被自己否定,要麼被別人否定,永遠都走不到最後。真正能走到最後的隻怕是隻有自己的心,自己那一顆永遠不知追尋、永不厭倦的心!
綠珠生害怕自己會走出這個房間,往笛聲的方向走去。於是她將那顆有著血珠的手指含在了自己的口中,讓那快要被凍成冰的血珠在自己的嘴裏慢慢的融化,讓那淡淡的有些血腥的馨香味在自己的口中慢慢的散開。手指上的血沒有了,徹底地融化在了她的口中,而她渾身的寒冷似乎也不複存在了,她緩緩起身,往九九睡的房間走去。
躺在床上,聽著幽怨的笛聲,睜著她那雙顧盼生輝的大眼睛,溫熱的淚水緩緩自她的左眼流出再複流到她的右眼之中,與她右眼之中流出的淚水彙合著流向身下的錦被上。不知為何,聽了這笛聲,讓她想起了很多的事情。
你相信命中注定麼?你相信紅菩提刻下的姻緣麼?她相信。
洞房花燭夜的那夜,她緊張的將手中捏著的衣角都快要捏碎了,她有些期待更有些害怕。她心裏想著他會認出自己來麼?會麼?也許會的呢!畢竟在很小的時候他們便見過麵了,當然那也不算是見麵,應該是說是小小的她注意到了他。她整整等了大半夜,才總算是將他等到了,不過他的身上沒有她所討厭的酒味,更沒有任何的醉意。他直直走到她身前,本來已經用手要撈開麵前的紅蓋頭了,可突然又想起了什麼,轉頭用那柄叫做“稱心如意”的玉如意將紅蓋頭揭了開。在那一刻,她的心髒嘭嘭嘭的如同兔子一般跳得厲害,她低垂著頭,不知是該直視著他呢,還是繼續低著頭。
“餘生請你指教!”就在她忐忑不安的時刻,她的耳邊響起了他的聲音。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嘴唇已經一口咬在了她的耳朵上。
一刹那,她呆若木雞,她想她的臉一定紅得可怕,因為她感覺到她的全身如同發燒一般火熱,似乎她身體裏有一堆火焰燃燒了起來似的。而這個導致她如此窘迫的男子,這個愛惡作劇的男子則如同笑顏一般笑個不停。
哎!他到底還是沒有將自己認出。她不知為何,心裏竟然有些淡淡的失望。這種失望的情緒將她那夜夢寐以求的喜悅減淡了許多。她想自己一直記著他,他卻從未將自己放在心上呢!
再一次以為他想起自己是在他們成親並已經有了骨肉的時候。那個時候她肚子裏有了他的骨血,可每天夜裏當他以為她已經熟睡了的時候,他總是會淡然的起身,而後用他那雙曾經抱過自己無數次的手慢慢地掐住自己的脖子,而後將手一點一點的捏緊,將自己脖子上的空氣一點一點的吸淨。每一次她都竭盡全力的忍受難以忍受的痛苦,不讓任何的痛苦狀態顯露出來。她不想讓他為難,不想讓他感受到需要選擇,她希望他一切都按照自己的心意來行事。每一次,每一次,當她以為她終於要擺脫這一切,他終於也要擺脫這一切的時候,他總是會鬆了手。每一次,他都在最後的時刻,鬆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