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每個人都有喜歡別人的權利。有時哪怕是遠遠地看著她，也覺得挺好。”李軒本想起身倒點水給老鼠喝。
但是他掃了一眼房間，除了裏麵還有個獨立的衛生間外，什麼都沒有。
這時納蘭含煙端著一壺茶走了進來，李軒趕緊起身讓座。
“女爵好。”李軒站得筆直。
“不要這麼緊張。我新買的茶葉，過來跟大家分享一下。一個人喝沒意思。”納蘭含煙淡淡地笑。
納蘭含煙將托盤放在方桌上，從裏麵取出倒扣的白瓷茶杯。
“我喜歡用這種白色的茶杯。”納蘭含煙開始往杯子裏倒茶。“因為如果用紫砂杯，會被吸走其中一部分香味。”
“我女爵怎麼喜歡用白瓷杯喝茶呢，原來是這樣。”老鼠恍然大悟。
“毒箭呢，他怎麼不在？”納蘭含煙依舊淡淡地笑。
“他啊。自己一個人冥想去了。”老鼠看了李軒一眼。
納蘭含煙立即明白了。“毒箭算是我們當中最慘的了。爹媽死在麵前不算，還當麵被人鞭屍。”
“他後來不是殺死那個人了嗎？聽那個人全身上下都是窟窿眼。”老鼠吹了吹杯裏的茶。
“是啊。但自從那次後，他的性格變得更加陰鬱了。”納蘭含煙一旁輕輕歎息。
“女爵你呢？你有什麼不開心的過往嗎？”老鼠問。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還提它幹嘛呢？失去的亡靈已經安息，而活著的人也會成為那些亡靈中的一員。”納蘭含煙抬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
老鼠點點頭。
納蘭含煙看了李軒一眼。“如果你想去跟有些人道別的話。可以上到地上去看看。但也不用跟他們話。因為沒有人會記得你。你連同身份被抹掉了。”
“他們真會不記得我了嗎？”李軒有些不相信。
“當然，就像寫在白紙上的鉛筆字。用橡皮擦過後，你覺得還會留下些什麼嗎？”納蘭含煙笑笑。
這個看上有些高冷的女孩，原來笑起來是如此好看。就像鄰家的大姐姐，讓人倍感溫馨。
原來這個世界，不是誰離開了誰就不能活。
不管離開誰，還是誰離開，這個世界照樣轉。
茶杯裏的茶被慢慢飲完，最後隻剩下舒展開來的茶葉。那些茶葉就像安靜的蝴蝶，靜靜地在森林裏唱歌。
雖然沒有聲音。李軒卻聽出了某種美妙的音符。
他從沒有這樣愜意地跟某人喝過茶，這裏雖然是地下。沒有陽光，但是卻如此舒適溫暖。
他仿佛回到久違的家，疲憊的心一下子放鬆下來。
一個人在外麵受了傷，總要呆在家裏治療。
“我去看看那個家夥怎麼樣了？”老鼠站起身走了。
等老鼠走後，納蘭含煙淡淡地笑。那種高冷的表情被她藏起來了。
“你想去圖書館看看嗎？”她。
“好啊。”
李軒跟在納蘭含煙身後，穿過長長的過道。在寂靜的地下，向捕獵者圖書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