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曆4年8月11日,
中夏青省,伯特高原號無人區。
人造衛星,現代科技的產物,雖是被世人譽為眼的裝置,但總歸還是有些遺漏的地方,有意或是無意中。比如,在這無人區的群山間有一棟別墅,門口通著一條栽了胡楊的柏油路,垂直在DB號國道上,形成一個丁字口。
國道DB,又稱新西線,平均海拔4500米以上,是全國乃至全世界路況最險,以及地勢最危的公路。何況還是無人區附近,就算是節假日前後,都可能間隔數才途經幾趟車次,深夜則更加愈發安寧。
直到淩晨一點,這寂靜才被打破。
遠方,飄來了一對光源。伴著發動機的轟鳴,它抵達了丁字口,隨後在拐角處拐彎,徑直朝著別墅靠近。接近大門後,它緩緩地停下,牌號看不清楚,車身卻能分辨出它是一輛黑色的越野車。
大門則是出乎意料的樸實。不,與其是樸實,不如是過於簡陋:幾乎沒有裝飾,僅有左右對稱的白織燈,為這對門宣告著微薄的存在感。
三聲汽笛聲響起,這孤寂好似被激起漣漪的湖麵,但片刻又恢複了安寧,僅剩車身的晃動聲。
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全車仿佛融入了永恒的黑暗似的,隻有前後幾盞車燈的光芒,與那門上的燈相對著,好似螢火在原野間飄蕩。
不知過了多久,門縫中電子元件運行的振動聲出現了。大門緩緩地敞開,伴著一段並不應景的歡快旋律的電鈴。
黑色越野慢悠悠的在電鈴聲中行駛進了別墅的前院,在後尾燈的照亮範圍也進入院子的刹那,電鈴聲隨之中斷,大門亦是緩緩地自動關閉,仿佛世界又重新回歸到了荒蕪之中。
駕駛座的車門打開了,走下了一個全身穿著黑色衣服的男人。他關上車門,緩緩望向別墅的主樓,停在原地沉思了片刻。隨後方才以堅定的步伐向著主樓的方向走去。
山裏的夜很黑,伴著高原的風聲,譜寫著無律的樂曲。
大廳門外的台階上,有一位身著白色禮服,戴著半遮臉式銀色魔鬼麵具的男人。他拄著黑色的手杖,優雅地站立在大理石台階的一側。眼見來客幾乎到了跟前,方才麵對著來人行了一個標準的西式禮,隨後轉身,帶其一同走進這身後的大廳。
“又見麵了,秦先生,我親愛的朋友”。在兩人一同進這西式的大廳後,白色禮服的男人回過身來,向著黑衣男子開口道。
他的普通話並不地道,而且憑借膚色,可以認出他是個白人。
被稱呼為秦先生的黑衣男人,並沒有立刻直接望向麵前的白人作回應,而是一邊謹慎地觀察著屋內的構造,一邊又裝作泰然自若地道。
“是啊,威斯克,好久不見了,你的普通話又長進了不少啊。”
威斯克受到如此的怠慢,嘴角卻依舊掛著微笑。
“當然,我的朋友,這都要歸功於你,以及,它—”
“言重了。”秦先生打斷了威斯克的話,淡漠回應著,用著與這東道主的熱情截然相反的語氣。
“不過它,與你們的聖物有關吧?似乎出了點意外呢。”
威斯克的嘴角流露出的微笑並沒有改變。“畢竟,過往的舊事,過去的故人,總該都要有個交代了吧,您對嗎,秦先生?”
聽到這句回複後,秦先生的眼神突然出現了片刻的深邃。
“當然,勞煩您帶下路。”
得到了這個決然的答複後,威斯克半鞠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朝著大廳一側的走廊,挺直著腰杆,率先走了進去。秦先生見狀,亦是捋了捋衣袖,整理一下衣襟,跟著威斯克一同步入這走廊中。
走廊的兩側各有一排浮雕搬的燈,兩側的房間就像賓館一樣排列,大部分的房門都是關著的,隻有靠後的其中一個房間是敞開的門,而且房間似乎略有點暗,不像開燈的感覺。
秦先生似乎注意到了這一點,不覺間警覺了起來,直到走到離門很近的距離才發現,這並非沒有開燈,而是房裏燈光相較於走廊偏暗,故此顯得仿佛關燈一樣。
待二人真正走到門旁,秦先生便清楚地看到了屋內的一切,不過這卻卻讓他的麵相變得得愈發嚴肅了起來。
盡管,這是一間內設簡便的普通隔間,如果不看門的話。
畢竟,這是一扇,至少10厘米厚的鈦合金電動門。
“秦先生,這個地方曾經雖稱不上引人注目,但也並非沒有過訪客。”威斯克的語氣帶著一點自豪。“總而言之,暫且先放下外麵的世界的吧,歡迎來到‘書房’。”言閉,威斯克走進了這個隔間,秦先生也隨之跟了進來,但是隻站在離門口很近的位置。